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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北京吉普哧溜鑽進兩車之間的空擋，停下後車頭還往前沖了一衝。&ldo;這小子就是沖。&rdo;聖大心裡嘀咕道。關上車門前，聖大又對羅波交代幾句，前腳剛邁步，吉普車隨後便唰地調轉車頭朝山下飛馳了去。聖大不會開車，又提不起興致學，在羅波幾次催促下，勉強答應了。一次在機場，羅波非要聖大把方向盤，並不厭其煩地傳授基本功。聖大說，在駕校僅學了理論，還沒上路，羅波不屑地說，他們那點功夫你還當真了，不就是混張本子嘛，我教你的可是速成的真本事。結果一不小心，聖大錯把油門當剎車，吉普車一頭扎進了一個淺水塘，害得羅波打老遠地叫來車輛把他們拖了上來。打那以後，聖大隻要一摸方向盤，總覺得眼前有個水塘在晃動，三千多元的學費打了水漂。&ldo;看來命裡註定我這個人不適宜開車。不過，倒還有坐車的命。&rdo;聖大就拿這句話搪塞所有勸他學車的人。可是，我要是會弄車，今天就用不著小羅來了。聖大這樣想著。 黑暗中，武文珏拼命跑著，可是腿象被無數道藤蔓纏住怎麼也邁不開，身後的人影呼啦一下餓虎撲食般擁上將他推搡在地，拳頭和厚實的皮鞋底一股腦兒砸向他。他只得抱頭護了要害部位張口呼救，奇怪得是，就象被人點了啞穴，啊啊發不出聲，身上捱了拳腳卻也不覺得痛楚。情急中，他身形一矮，披著的大皮氅被甩於原地，自己則來了個金蟬脫殼，縱步跳出人堆，一飛老遠。這時他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跑不快，原來被那件大氅累的。現在他身輕如燕，跑起來腳不粘地，雙臂上下擺動，就象鳥兒飛翔一般。確認沒有危險了，他止步回望，那幫鳥人還在對他的大氅發洩。&ldo;這幫笨蛋，我呸!&rdo;他得意地罵道。沒等他回過頭來，砰地撞在一堵什麼東西上，感覺似乎是人的軀體。&ldo;到底誰是笨蛋?&rdo;那人喝道，詭詰的聲音震得耳膜嗡嗡直響，叫人驚駭。&ldo;你以為就此躲過一劫，妄想!老子在此恭候多時啦。小子哎，拿命來吧。&rdo;說罷拉開了架勢。武文珏猛地打了個寒噤。暗怵怵的夜色中，分不清來人的面容，不過，他認為那人應該是曾出現在他生活中的某熟人。倏忽間他又釋然了，自己學過工夫，是個練家子，對方僅一人，怕他怎的!他向對方招招手，運氣，發力，化掌為刀，唰地劈向他的頸項…… 朦朧中，他感覺劈到了軟綿綿的胳膊。 &ldo;哎呦，幹嗎啦你?!&rdo;老婆痛得直嚷嚷。 與此同時，他全醒了。忙不顛地替老婆揉搓臂膀，嘴裡不住地道歉，是做夢了。 老婆嘟囔幾句，翻過身又睡去。 他擰亮床頭燈，下到衛生間小解。回來抬頭一看，才凌晨四點多。復又躺下後，怎麼也合不上眼，索性琢磨起剛才做的怪夢。在夢中，自己最後是輸還是贏了?之前有否做過不該讓老婆知道的夢?特別是夢中有否失語?愈想腦子愈亂，愈亂愈無睡意。他注意到左側的老婆酣睡正香，應該沒有驚動她。好睡了，不要瞎猜疑，他強迫自己安靜下來。可壓在胸腔下的心臟咚咚跳得慌，使他感到喘不過氣，他輕手輕腳翻過身，朝右慢慢睡了。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 &ldo;服務員，我要的是茉莉花茶，你怎麼給上了玫瑰花茶?&rdo;武文珏頗不滿意。 &ldo;您不是要花茶嗎?&rdo;身著中式緞子夾襖，頭巾和圍裙均為蠟染藍底碎花布料的年輕小姑娘柔聲應道，&ldo;我們這兒花茶就是指玫瑰花，您若要泡茶葉，應該指明要茉莉花茶，只說花茶，那……&rdo;小姑娘沒再往下說，用纖纖玉指點著食譜單示意。 武文珏瞥了一眼，可不是嘛，人家白紙黑字印得清清楚楚。 &ldo;小姑娘，我喝了一輩子茉莉花茶，從來都叫花茶，哪用得著你來告訴我該如何叫。再說，你們這玩意兒，喝茶的客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