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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書再次無奈,忍不住打斷道:
「你是馬上就要出門嗎?現在說,我到明天不記得了怎麼辦?」
「好好好,那我明天再說一遍。」
「明天也不要說了……我又不是三歲……」
簡書莫名覺得自己這話像在撒嬌。
黎蘅笑了笑,似乎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伸手想摟簡書,可動作到了一半又猶豫地停下,最後該換方向拿了一個水果,繼續削起來。
簡書覺得胸口有些酥麻,竟隱隱希望黎蘅摟上來。這感受與當年初初喜歡上樑潛川時頗為相似,這個認識讓他心神一晃,不由有些緊張。
(22)
結果沒等醫生過來,簡書又吐過兩次撐不住爬回床上躺著了。
躺著卻翻來覆去睡不著,過了半個多小時黎蘅進去給他換熱水袋的時候,見他還睜著眼睛呆看天花板,目光裡空無一物,連感情也不帶。
許久以前的簡書,從不曾這樣過。那時的他雖然安靜,卻安靜得很充實。與一眾朋友來往熱絡,聽大家說話時,眼睛裡帶著盈盈笑意,偶爾還能爆出些金句,夠大夥兒笑上半年。
簡書是個沉靜又幽默的人——最初認識他的時候,黎蘅是這麼認為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了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般深重的自卑和孤獨,悄悄植根在瞭如此美好而乾淨的靈魂上?黎蘅不敢去想,每次都下意識地希望,不去探究,就能抹銷那些東西存在的事實。
站在門口叫了好幾聲,床上的人才元神歸位。黎蘅走過去給他換走了冷掉的熱水袋,碰到簡書的腳,發現還是冰涼。身體底子幾乎沒有,當然供血不足了。——昨天醫生是這麼說的。
飯也吃不進,連補都無從補起,想到這些,黎蘅覺得自己也要憂鬱了。
又給人掖了掖被子,抬頭見他正看著自己,眼神裡帶著一點淺淡的笑意,不由心旌搖盪。
「想什麼呢,剛才?天花板上有金子?」黎蘅一面說,一面也裝模作樣往天花板上望了望。
「沒,緊張呢。」簡書在被子裡動了動,猶猶豫豫地把右手伸出被窩,伸到黎蘅面前。
幾乎不需要反應,黎蘅便自然而然握住了伸過來的手,不知道這又是哪裡來的默契。這算得上簡書第一次主動親近自己,只一個動作,便讓黎蘅自己也體會了一把古代那些三宮六院被皇帝翻牌子時候的喜悅。
「沒關係的,醫生只能提供意見,不可能逼著你做流產,而且他要真敢,我馬上揍他。」
黎蘅壓抑不住的興奮滿溢到唇邊,覺得握著的那隻微涼的手,簡直比全世界的金銀財寶加起來還要值錢。
「不是啊……」簡書失笑,眼中卻閃現出感動,黎蘅能看得出來,他已經放下心了,「我是在想,那醫生一臉嚴肅,搞不好會罵人吧?」
黎蘅愣了愣,忍不住笑出聲來,許久沒見這樣的簡書,這一刻忽然就覺得,自己幾個月來的努力都沒有白費,他的少年最好的樣子,說不定哪一天還是會回來的。
「你是小學生嗎?還怕被罵?」
「沒有……我睡了。」
翻了個身,手仍舊握住黎蘅,沒放開。
「喝不喝水?那個葡萄糖,要不再喝一次吧?」
「不行,喝多會得糖尿病的。」簡書蹭了蹭,把半個臉也埋進被子裡,聲音聽起來悶悶的,「而且我吃早飯了。」
「好好好,那要我幫你幹點什麼?」
「手……」簡書一邊說,一邊把黎蘅的手也拉近了被子裡,表示讓他呆著。
黎蘅一陣心動,垂眼去看簡書,見他臉上難掩彆扭之色,手卻挺堅定地拉著自己。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放開簡書的手,重新替他掖了被子。簡書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