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慘(第2/4 頁)
待唱完一折《游龍戲鳳》,到了丙寅時(凌晨三點至四點五十九分),一管事匆匆進來,靠著郎世才低語幾句,郎老爺便將茶盞往地上一摔:“孽障!”
胡琴聲一頓,月紅招盈盈轉身,眼波一掃,琴師會意,立時便將斷掉的琴聲續上了。
郎二爺和郎三爺眉目相對,卻都勾起不明意味的笑意,月紅招早就注意到場上沒有郎大爺的人影,只有夫人王氏與其所出的郎二爺、郎三爺,並才進門的二奶奶坐著。
他心說這又是高門大戶裡的事,嗨,別礙著他拿賞錢就好。
月紅招七歲的兒子也在後臺,每次父親唱累了,他就連忙端水送到嘴邊:“爹,喝水。”
如此忙碌幾個時辰,父子齊上陣,終於將今晚的賞錢拿到手,月紅招拿了錢,抱起已累得昏昏欲睡的兒子,與戲班從後門離開。
又過了幾日,月紅招聽妻子聊起郎家的事。
月趙氏盤腿坐著:“聽說郎家大爺在外頭娶妻生了個兒子。”
月紅招給妻子補著襪子,聽到這,他腰身一擰,倚到妻子肩上:“那不是挺好?正經的長子長孫。”
月趙氏壓低嗓門:“好什麼呀,我聽說呀,那女人講的話都讓人聽不懂!”
月紅招驚了:“喲,郎大爺娶了個洋人吶?”
月趙氏連忙搖頭:“不是不是,不是洋人,聽說講的是廣東話。”
月紅招心中稀奇,他只知道郎家大爺為著外祖和生母的事和郎世才翻了臉,卻不知道他怎麼和一個廣東女人認識,又成了親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那位才出生的郎大爺的兒子,也就是秦追,也很想知道。
秦追被仇家用刀子捅死後,就到了如今這具殼子裡,他遭了捅的理由,細究起來,還得從八歲那年說起。
秦追幼時隨家人到彩雲省旅遊,被一夥人販子拐到國外,在扛過了毒打、套麻袋沉河等極限險境後,他終於逃出生天,拜入金三角地區一名黑醫門下。
就這麼過了十年,秦追一邊行醫,一邊抓住機會做了警方線人,將附近最大人口販賣集團的老闆送進監獄,報了自己的仇,之後他便收拾包袱,回國找到親人。
秦追的家人都好,抱著他一陣痛哭,哭完一抹臉,給秦追買房買車,又花錢將他塞進全市最好的高中,要讓苦了多年的小兒子開啟幸福新生活。
雖然高三不是什麼能讓人幸福的東西,但秦追腦瓜子還行,潛心複習一學期,正準備在高考好好發揮,爭取考個醫學院精進業務能力,就在校門口遭了人販子老闆兒子的尋仇,讓一刀紮了個透心涼。
也不是秦追不想跑,但他在十六歲那年,好心幫一個被強取豪奪的姑娘做流產手術,強取豪奪那姑娘的詐騙頭子追了過來,把秦追和他師傅的診所砸了不說,還把秦追的腿打瘸了。
他跑不動!
等再睜開眼睛,秦追就變作一個小嬰兒,如今他只知道父母說的都是中國話,自己應當還在國內,這讓秦追鬆了口氣,他分析著,家裡睡的是炕,說明家在北邊,但具體重生到哪,秦追不好說,只知道家裡沒什麼錢,連暖氣和電熱毯都沒有,過冬全靠棉被和灌滿熱水的銅製圓壺。
他現在的便宜爸爸是個說北京話的小年輕,白日出門工作,晚上回來做飯洗衣,勤快愛笑,只是人不常在家裡,忙完後又倒頭就睡,從他那聽不到什麼有效資訊。
他媽媽還在月子裡,說的是閩南話,秦追就真聽不懂了,他會普通話、英語、佤語和泰語,對閩南話的唯一記憶,卻只有以前給一個幫派頭頭割闌尾時,聽對方唱過《愛拼才會贏》。
到底才出生不久,秦追精力不足,想著想著便睡了過去,小小嬰孩躺在炕上,小拳頭握成拳。
秦簡穿著棉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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