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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後來，他更是直接不吃了，幫李柏舟翻烤肉，在人聲沸騰的燒烤店裡，活成了一副安靜的油畫‐‐應該是有點油膩的那種油畫，因為身上都是烤肉味。

烤肉發出&ldo;滋滋滋&rdo;的聲音，李柏舟對程耀說：&ldo;你說說第一次見我時的場景唄。&rdo;

李柏舟撥弄著肉片，似是用心，又似鬧著玩，他聽到程耀平淡的聲音。

&ldo;我當時在酒店大廳裡休息，聽到有人彈琴。彈的是克羅埃西亞狂想曲，水平很高，我就在想是哪一位大師來了興致小露一手。&rdo;

&ldo;繼續說。&rdo;

&ldo;然後我就走了過去，想一睹大師真面目，結果路上別人打了電話過來，我就先去接電話。&rdo;

&ldo;然後大師就走了?&rdo;

&ldo;沒有，一直在彈，他在等我。&rdo;

&ldo;不要臉，你怎麼知道他是在等你。&rdo;

&ldo;我看出來的。我一走過去，他就讓了位置出來，我們就一起彈了。&rdo;

&ldo;還是彈克羅埃西亞狂想曲?&rdo;李柏舟盯著被烤得捲起來的肉。

&ldo;不，是愛的羅曼史。&rdo;

&ldo;哦豁，還挺有情調的。&rdo;

&ldo;然後我們就成了朋友。&rdo;程耀笑了起來，平和的氣息氤氳在嘴角，像是要把李柏舟包圍‐‐沒錯，李柏舟被烤肉的氣息包圍了。

李&iddot;鋼琴大師&iddot;柏舟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

他倒不是不會彈琴，他是會彈那麼點的。他小時候家裡有架電子琴，他就拿著小學時候的音樂書一下一下地彈。上了大學後，參加了一個鋼琴社團，倒是好好去過幾次好好學了幾首曲子。他還挺有天分的，可惜晚了。

後來他也是在酒店裡打過工的。

然而在觥籌交錯中沒有人在意若有若無的鋼琴聲，當然也沒有人會關注他是不是彈錯了一個音，是不是彈得完美動聽。

他在認認真真彈完一首曲子後站起來對著四方食客鞠躬，然後猶豫著給自己鼓了一個掌。

最後像個唱完獨角戲的邊緣人一樣落寞退場。所有的優雅與投入只是浮華宴會無關緊要的陪襯罷了。

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在酒店裡專門彈琴的。

‐‐以上，李柏舟覺得可以用在作文裡，和小餛飩，方便麵什麼的三足鼎立，其理應被喻為&ldo;李氏寫作素材&rdo;，抨擊一番浮躁利益動人心的社會。

而聽程耀的描述，好像李柏舟彈得還挺厲害的樣子，李柏舟覺得他是戴了粉絲濾鏡。

反正吃東西真的能讓人忘記煩惱，專注於填飽肚子這一件事。李柏舟覺得自己的感冒好了。

人一吃飽就會想些別的事情，他和程耀兩個人相對著坐了一會兒，李柏舟說：&ldo;不如彈琴。&rdo;

程耀點點頭：&ldo;那走吧。&rdo;

李柏舟有些吃驚：&ldo;去哪，不需要專門去一趟琴行，我就隨便說說。&rdo;

程耀指了指那家西餐廳：&ldo;這裡沒有鋼琴，我們去那。&rdo;

程耀毫不心虛地走進西餐廳，侍者過來的時候他從容地報了名字。

頭頂華麗的水晶燈與光可鑑人的地磚還有輕柔的鋼琴曲營造出餐廳如夢似幻的氛圍。客人們輕聲細語，杯盞碰撞間發出細小的響聲。

&ldo;你什麼時候預約的?&rdo;李柏舟在西餐廳的角落裡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