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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了一桶水進屋擦過,蘇毓又挑了一身簇新的襖子穿上。
色澤她特意選的豆青色,毓丫是黃皮,穿綠的顯白。仔細收拾了自己後,她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素麵朝天的臉,心裡還是覺得氣不過。等那日有空了,她怎麼也得買一套胭脂水粉回來!
心裡那點小彆扭,等徐宴從書房出來,蘇毓沒忍住給了他幾個白眼。
徐宴面上淡淡,心裡卻好笑。往日怎麼沒覺出毓丫的活潑?
顧及她臉面,徐宴穩穩地受了這些白眼:「昨兒那豬腸似乎滷好了,今兒還做些什麼?」紅燒肉和糖醋小排收服了他的心,徐宴如今烹飪一道上知道蘇毓的厲害,權當自己是個打下手的。
鄉下人過年就得吃肉,將一年沒吃夠的肉一次性吃個夠。
蘇毓最擅長的就是做肉菜,憶起自己這一個半月以來少得可憐的吃肉機會,心裡頓時燃起熊熊烈火。有限的條件下,她要將能做的肉菜都做一遍!
「去將家裡醃的那罐子鹹菜抓一碗出來,做點魚吃。」鹹菜是毓丫醃的。毓丫做菜不好吃,醃鹹菜卻很有一手。老實說,這一個半月沒肉的日子,蘇毓有一半是靠毓丫的鹹菜撐過來的。醃的味道恰到好處,清爽偏酸,十分適合做酸菜魚。
鄉下肉貴,魚卻便宜。一來村口村尾都有河,想吃了去打就能抓到。二來魚刺多味兒腥,這年頭雖然有香料售賣,但大部分貧苦農人是捨不得花那個錢去買香料用,且就算買了也不會做。
這般兩廂攏在一處,魚自然就不值當幾個錢。
臘月二十七那天,村裡男人會打魚的翠香嫂子還特地送了魚過來。說是看望蘇毓受傷,當個新鮮吃。徐宴不會做,就拿水養在缸裡。這會兒蘇毓說要做魚,父子倆眼睛就看過來。
「魚也能做好吃嗎?」徐乘風往日吃過魚總覺得一股子土腥味,想起來都印象深刻。
蘇毓瞥了他一眼,公報私仇地惡意指使徐宴殺魚。
徐宴這雙手以前就只拿筆,如今除了煮粥切菜洗衣服燒水,連殺魚都要幹。他此時立在院子裡,一身青布麻衣,與那夜初見時打扮一樣。沒化的積雪反射陽光為他整個兒罩上一層熒邊兒,他身姿筆直,與背後的皚皚白雪相稱,更顯得氣度清雅,姿態卓然。
此時聽到蘇毓說話,抬起眼簾。鴉羽似的眼睫半遮著眼瞼,眸光陰翳,看人總有些似笑非笑的意思。
蘇毓理直氣壯地與他對視:「總得學會,不然以後豈不是隻煮粥?」
徐宴倒也沒反駁她,點點頭:「可。」
蘇毓挑了眉,就真的教起他殺魚。
老實說,每次教導他,蘇毓都有種智商上弱勢的憋屈。徐宴確實是第一次殺魚,但他的控制力和對事情的理解,讓他很輕易就掌握了別人要練習多次才能勉強上手的事。
魚殺得乾乾淨淨,沒留一片魚鱗,腮也清理得乾淨,連魚肚子裡的黑膜都撕得看不見痕跡。他清了三次水後,將魚整個兒規規整整地放在木盆中,人就在一旁不緊不慢地清洗手指。
蘇毓冷笑:「還不是不會生火。」
某從容的背影倏地一僵,徐宴扭過頭來。
「生個火生半時辰,」蘇毓微笑,「宴哥兒真的是能幹!」
徐宴:「……」
蘇毓揣著手轉身會灶房,準備一會兒做魚的香料。剛走兩步,又轉過身補一句:「對了,一會兒片也是你來片。我被人砸了腦袋,如今時不時手抖,拿不了刀。」
徐宴默了默,拿起帕子擦乾了手指,忍不住開了口:「你昨兒不是切過蒜?」
蘇毓:「……宴哥兒既然都學了殺魚,不若連片魚也一道學會。我觀有些貴人喜吃魚膾,宴哥兒將來是要高中的,總不能以後片魚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