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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宴眼角餘光不經意瞥到,那清淡的眸光就好似炕頭的煤油燈芯,噼啪地一下閃了火花。只是再看,卻是沒有了的。濃密的眼睫靜靜地垂下來,遮擋住了眼中的神色。
蘇毓反正慢吞吞地保養,保養完脖子,又保養手。
一套保養下來,四周突然變得格外靜悄悄,連呼吸聲都沒了。蘇毓覺得而有些古怪,盤腿坐在炕上扭頭去看徐宴。這廝不知在想什麼,眼瞼低垂著,坐在一旁安靜無聲。蘇毓以為他睡著了,輕輕地推了一下他的胳膊,徐宴才慢吞吞地抬起眼簾。
那雙眼睛白日裡瞧著漫不經心,此時黑暗之中倒是幽幽的,十分深沉。
蘇毓冷不丁地頓了一下,須臾,抿著嘴問他:「你睡裡面睡外面?」
上次是因為徐宴過來的突然,蘇毓倉促之下往裡面退,這才睡在了裡床。但實際上,蘇毓睡覺慣來喜歡睡外頭。因著上輩子熬夜十分嚴重,夜裡起夜多,睡外床起來方便。
徐宴沒說話,默默地躺倒了床裡。
蘇毓滿意了,伸頭吹滅了燈,往炕上一躺,蓋上被子,閉眼就睡著了。
黑暗之中,徐宴聽到女子細微的呼吸,鼻尖全是淡淡的梨花香。他閉上的眼睛緩緩地轉動了一下,睜開。盯著牆上投射的女子窈窕的影子,許久才閉上了眼睛。
次日天一亮,蘇毓就起來了。
因著要出發,蘇毓特地早早起來收拾。反倒是徐宴,本來日日卯時起身溫書的人居然還睡著,估計是難得不用早起溫書,要多睡一會兒。
蘇毓也沒叫他,在有限的空間裡完成了一套自虐的體操。
出了身汗,又端著木盆去灶房擦拭了身體,蘇毓甚至還頗有閒情逸緻地給自己上了一整套妝。在收起胭脂水粉的那一刻,徐宴的身影冷不丁地從銅鏡裡出現。這廝簡直是個貓科動物,走路一點動靜都沒有的。
「挺好。」丟下這兩個字,徐宴捏了捏太陽穴,轉身出去。
蘇毓:「……」這是什麼感人的評價。
上了妝的蘇毓,青春洋溢,靈氣彷彿要從眼睛裡飛出來。
原先蘇毓便想著,毓丫的骨相是極美的。這會兒上完妝,果然印證了蘇毓的猜測。粉底遮了毓丫風吹日曬多年的瑕疵,叫她整張臉光潔得像麵團兒捏出來的。黛眉不必說,平日裡蘇毓有注意修,十分清秀。水光瀲灩的桃花眼眼尾上了胭脂,稍稍轉動眼睛便顯得顧盼生輝起來。
蘇毓從屋裡出來,徐乘風這不辨美醜的小屁孩兒都墜在蘇毓的屁股後面豎著大拇指地誇『漂亮』。
心情好,蘇毓大早上還給他弄了個炒蛋。
小孩兒吃完又是連聲的誇,總之,如今蘇毓在他心裡那是一等一的漂亮,誰也比不了。徐宴看這小子嘴跟抹了蜜的諂媚模樣,忍不住就一聲輕笑。
蘇毓看過去,想了想,甜蜜蜜的道:「還是宴哥兒眼光好,挑得胭脂水粉都十分適合我。」
徐宴頭也沒抬地放下碗筷,淡淡地點了頭道:「喜歡就用,沒了再買。」
蘇毓矯揉造作地應聲:「謝謝宴哥兒。」
徐宴:「……」
……
吃罷了早飯,就要啟程。騾車和車把式一大早就過來,人已經等在外頭了。
昨日夜裡,徐家的行禮就已經收拾裝箱。如今唯一剩下的,還有兩床褥子和一堆碗筷。這些東西裝起來方便,蘇毓弄了個乾淨的箱子裝著,徐宴將東西都擺弄好了再一樣一樣搬上車。
騾車租了十五天,車把式會跟著一塊去金陵。徐家只需要包一日三餐,再給些辛苦錢即可。
等東西都用繩子捆好,徐宴將帶了古怪帽子的徐乘風抱上車。這帽子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包的除了一雙眼睛,什麼都看不見。徐宴也沒多問,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