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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毓得以逃出桎梏, 很是鬆了一口氣。
徐宴那清凌凌的眼睛淡淡地掃了一圈,所有人自覺離他三步遠。這是鄉里人對讀書人骨子裡的敬畏,徐宴好聲好氣的時候都不敢造次,冷下臉了就更不敢造次。
「回吧,」昨夜一宿沒睡,他如今頭有些疼,「想動動腿腳,等化雪了再跑。」
看這架勢,也沒閒心去跑圈兒。蘇毓於是也沒多說什麼,這時候若是刺激兩句,桂花嬸子腦子一熱指不定會上來扯她頭皮。點點頭,就跟徐宴一道回屋了。夫妻倆一走,剩下的人面面相覷,尤其是桂花嬸子一家,再不敢拿這事兒攀扯徐宴來擠兌人。
牛婆子薅了一把頭髮往地上啐了一口:「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家養的是什麼貨色!什麼人都敢肖想!」
桂花小圓臉漲得通紅,哭著跑了。
牛三娃看著想追,但被他娘死死拽住:「敢追老孃就打斷你的腿!我倒要看看,她桂花出了這檔子醜事兒被大家知曉了,王家莊李家村吳家橋哪個還敢娶她!今兒你孃老子就把話撂在這!她王桂花往後不帶上三十兩陪嫁自己求到我牛家來,就別想進我家的門!」
外頭還在吵吵鬧鬧,徐家這邊院門一關,徐宴人就去了蘇毓的臥房。
他的書房離東邊近,那邊一群人在鬧騰,聲很大。蘇毓反正不睡就隨他去。徐宴人一走,書房隔壁的側屋門就開了。徐乘風揉著眼睛迷迷瞪瞪地跨出來,也是一臉被吵醒的難受。衣裳亂七八糟地穿得不齊整,蘇毓順手替他理了一下,將人給牽到灶房去。
經過這一遭,蘇毓也不打算在鄉下硬耗,早點備好行禮早點出發早點省事兒。所以等徐宴睡醒了,蘇毓便理直氣壯地指使他幹活。大多事兒都是他惹出來的,他不幹活誰幹活?
徐宴看了她的臉色,行吧,幹活就幹活。
襄陽縣離金陵其實不算太遠。租騾車,路上也就十來天。十來天的話,蘇毓別的不怕,就是怕吃得難受。她實在無法忍受風餐露宿的同時還啃大餅和喝涼水的,那得把人蹉跎成什麼樣。她要出門,反正開蓋即食的醬都得炒一些帶著的。
方便攜帶的蔬菜包可以做一點,或者製作一些半成品。最好路上生個火稍微加熱一下就能吃。那鍋鹵下水能用罐子裝著帶上,蘇毓預備再炒一個鮮肉醬和一個鹹蛋黃醬。
蘇毓在灶房裡打轉,徐宴就筆直地坐在小馬紮上看著她摘菜。他這手也不知怎麼動的,摘菜弄得跟摘花似的,格外好看。蘇毓一邊團團轉一邊多瞄了幾眼,弄得徐宴奇怪:「我摘得不對?」
「沒,你摘你的。」
徐宴挑了下眉,不緊不慢地摘。
蘇毓將菜案下的簍子端上來,蓋子一掀,突然發現還有不少小腸在,心裡不由一動:「宴哥兒,咱家的肉還有剩的嗎?」若是為了方便攜帶,裝一點香腸帶上正好。
徐宴看她這表情,知道她又琢磨新鮮的吃食了。正好他這段時日被蘇毓花裡古哨的吃食迷了眼,當下就表示肉不夠,他可以去買點回來。
大年初一的,誰家還有肉賣?蘇毓看著框裡還剩下的一條豬後腿肉,猶豫了下,還是覺得裝香腸。
正好,剛摘好菜的徐宴又有事幹了。
「那麼,剁肉的重任就交到你的手中了。一邊剁碎一邊加香料進去。」蘇毓笑眯眯地拍拍徐宴的肩膀,一臉語重心長,「記得剁碎一點。」
「剁得碎一點會好吃一點嘛?」徐乘風在一旁巴巴地問。
蘇毓看他這麼乖,這幾天對他都很和藹:「那是自然。剁的越碎香料越入味,肉也更勁道。」
「哦,」徐乘風點點頭表示懂了,扭頭對他爹說,「爹,剁碎一點。」
徐宴:「……」
真的著手忙起來,日子過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