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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歌對走在前面的流浪藝人一無所知,流浪漢能有錢買烈酒,在西津人眼裡會是奇事一樁,他卻沒啥感覺。西津市最窮的人應該窮到哪種地步,他沒有概念。
韋德爾似乎一點兒也不餓,隨隨便便把麵包往木車上一扔,就迫不及待地擰開酒瓶蓋,仰頭狠狠灌了一大口。
酒入肝腸是那樣舒服,髒兮兮的傢伙心滿意足地從喉管發出&ldo;咕咕&rdo;聲,當高度酒精沖入頭腦,他又開始嘟嘟囔囔說些含混不清的話。
海歌對韋德爾跟得很緊,生怕一不留神就失去了這唯一的依靠。韋德爾卻對身後的小不速之客毫無察覺,看樣子意識在酒精作用下變模糊後,他壓根就留心不到身周之事了。當然那條回家的路已走過無數次,只要沒醉得昏睡過去,他還是能憑本能摸回去的。
就這樣,一個搖搖晃晃的落魄酒鬼拖著輛破木頭車走在前面,一個泥垢敷面,髒衣服上糊著血塊,整個人都虛弱不堪的小叫花子在後面緊跟不放,奇異的隊伍走了快一個小時,才來到西郊廢棄的平民窟裡,一間舊車庫前。
&ldo;到咯到家咯&rdo;
韋德爾打從便利店出來到現在,海歌只聽清了他說的這幾個字。
&ldo;到家咯&rdo;這話,猶如炎炎夏日裡的幾滴雨滴進心田,滋潤了海歌乾枯的情感,一時間他竟難以適應突如其來的激動與喜悅。
然而他也知道,韋德爾口裡的&ldo;家&rdo;不是他海歌的家,並且接下來韋德爾做出的行為不僅再不能讓他喜悅,還令他驚懼與納悶。
倉庫前的水泥地上,趴著七隻看起來象土狗的動物。它們毛色斑駁,有一隻還瘸了腿,估計是一群與海歌一樣無家可歸的流浪狗。七隻狗似乎是專門集合在這兒等韋德爾的,見他回來就開始歡叫,並紛紛蹦跳著朝他撲去。
海歌的的胸口疼得厲害,破衣衫的一塊與傷口粘在一起,他試著扯了兩次也沒扯下來。大概是傷口滲出來的血和衣服結成了一團,要用蠻力生扯,他得疼暈過去。
另外海歌對野獸也懷有恐懼心理,它們容易讓他回想起狼窩裡的非人生活。狗他不怕,卻還是急忙忙朝後躲避,退了兩三百米遠才停下來。他是怕生人味道混雜血腥氣,易被群狗察覺。
醉醺醺的韋德爾,始終不曾留意身後的動靜。拿在手裡的酒瓶已經空了,還戀戀不捨地往大嘴裡倒了倒,等確定一滴不剩了才抱怨著甩手,&ldo;啪&rdo;一下,酒瓶就給甩出去七八米遠。
有兩條狗嗚嗚低嚎著去追逐酒瓶,其餘的依然圍著韋德爾打轉。韋德爾樂了,嘿嘿笑著走到木板車前,拿下了他在路上買的晚餐‐那條法棍麵包。
&ldo;咦,那人要幹什麼?&rdo;
海歌心頭一凜,猜到了韋德爾的打算,卻不敢相信。
果不其然,韋德爾三兩下扯掉包裝袋,將長長的法棍麵包掂在手裡一掰,把它掰成了兩段。
接下來,韋德爾將一半麵包撕成小塊,一塊也沒往自己嘴裡送,只顧往空場地中間拋。
聞到麵包香味,&ldo;流浪狗&rdo;們興奮極了。它們終於捨得從韋德爾身邊跑開,一起去爭搶好吃的麵包塊。就連與伏特加酒瓶玩得不亦樂乎的兩個傢伙,也把新到手的玩具扔去一邊,嗷嗷歡叫著加入了分食麵包的隊伍。
第八章 求生慾望
看著水泥空地上歡鬧的場面,海歌原本的喜悅全消不說,心裡還堵得難受。他感到憤恨,感到失意,他摸著不停咕嚕嚕作響的肚子咽口水,悲嘆自己的日子過得還不如大城市郊外的土狗。
要知道從寧新走到西津的一個多月裡,他除去不停尋找有助消炎的草藥處理傷口,就只能從垃圾堆裡搜找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