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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嶼西沒有正面回應,只說:「媽,你還不老。」
薑母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你媽我人老珠黃,比不過人家小姑娘了。你爹怎麼會讓都不讓我……」
姜父的求生欲來得晚卻也剛剛好,他顫巍巍地舉手抗議,「你胡說,潑我髒水!哪裡什麼小姑娘。古話說,牌場如戰場,上陣無夫妻,我這是遵循遊戲規則。」
姜嶼西見父母周圍的火|藥|味漸散,也無心觀戰,轉身就走。
薑母眼珠子一轉,卻叫住了他:「哎,帥哥。第一天在這邊上學,遇到漂亮小姑娘了嗎?」
姜嶼西從冰櫃裡拎出一瓶甜滋滋的汽水,仰頭先喝了小半瓶,面無表情地擦了擦嘴,上天眷顧的好面容賞賜般轉了半邊,目光卻奇怪地有些疏離。
「沒有。」姜嶼不鹹不淡地開了個冷笑話,「怎麼?你們是比較願意讓我早戀?」
薑母感慨道:「怎麼就是讓你早戀,我們是想和你多說說話。唉,你這小子真是越大越不省心,小時候你還會跟我們說幼兒園哪個小姑娘生得模樣好,想要和人家牽小手的。你那個時候還胖乎乎的,可愛又開朗……」
姜父猛地拍大了她的肩膀,制止她繼續說下去。
薑母似乎意識到自己提及了禁區,話還未落便戛然而止,黯然地閉上了嘴。
談起姜嶼西的童年,原本挺和睦的家庭氛圍瀰漫起淡淡的尷尬。
薑母以前也不是全職母親,她是個三甲醫院的護士長。護士這個職位說起來好聽,收入也不算低,但實際工作起來卻是晝夜顛倒、累人得很。姜父的學校又離家裡遠,經常夜宿在教室宿舍。父母都不在家,留了個年幼的小孩著實不妥。
薑母便拖親戚找了個靠譜的阿姨,每天接送姜嶼西上下學以及給他做營養餐。
誰知越是熟人介紹的越是坑爹。那阿姨連家政中心都沒報導過,就是個靠關係拿薪資的五十多歲農村女性,見家裡沒大人,就懶得開火,隨便做幾道涼拌西紅柿、饅頭沾醬油的菜湊合湊合就過去了。
姜嶼西小時候才不像現在這副油鹽不進的冷淡脾氣,傻傻憨憨的,誰都可以欺負。那阿姨見小孩子也不告狀,更加得寸進尺,一次糊塗起來竟然把姜嶼西關進了屋子裡,自個兒帶著孫子去鄰市玩了。屋裡沒有食物、也沒有通訊工具,小姜嶼西差點餓死在自己家中。
最後是鄰居小朋友發現了被關起來的姜嶼西,找來大人和警察,才把餓了快三天的姜嶼西給救出來。
這事挺轟動的,當初還上過報紙。
登報後,小區裡其他人看姜父薑母的目光都異樣了。這時間段正逢姜父升值去鄰市一所重點大學,薑母又對兒子心存愧疚,想要辭職全心全意照顧兒子,夫妻倆匆匆商量之後,一家人便搬了家。
陷入回憶的姜父如今依然懷著滿滿的歉意,他皺著臉,重重地嘆了口氣,剛要喊兒子名字,就聽這小子冷不丁冒出來一句:「不是幼兒園,是小學。」
姜嶼西舔了舔嘴角殘留的甜味,他略微一頓,簡單地澄清道:「我跟你們說有小姑娘好看,肯定不是在幼兒園,是……小學。」
夫妻頭頂的迷霧漸散,頓時茅塞頓開,聯想起多年前,他們這有些傻氣的兒子突然鬥志昂揚地說一定要娶同年級的一個小姑娘。
小姜嶼西當初一本正經地眨巴眨巴著眼睛,捂著心口滿面含春地說:「媽媽,她就是個小仙女,她一靠近我,我心跳就好快哦。」
小姜嶼西剛學過科學課怎麼數自己的心跳數。每次只要遇到小仙女,他就數不清自己的心臟聲,因為太多太多了,就像小仙女裙擺上的金色小星星一樣多。數也數不清。
多年後,離成年僅剩幾步之遙的姜嶼西,丟下這句話後,姜父的臉色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