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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看了眼後視鏡裡比自己更年輕的老闆，低聲問：&ldo;要去醫院嗎?&rdo;

遲野撐著額，淡淡道：&ldo;回檀苑。&rdo;

&ldo;是。&rdo;

遇上紅燈，車停下。

助理說：&ldo;那邊的房子租客上週剛搬走，現在已經收拾好了。&rdo;

他邊說邊觀察遲野的神色，&ldo;需不需要我安排人重新裝修一下?&rdo;

遲野睜開眼，&ldo;不用。&rdo;

助理頷首，心裡止不住犯嘀咕。

去年的冬天他這個殺伐果決的年輕老闆不知哪根筋搭錯，大半夜喝醉了酒給他打電話，非要他去買下海城某處居民區的一套房子。那是個單身公寓，特別小，裝潢也很簡單，地段不好，估計都快拆遷了。

可原主人非不肯賣，他跑了好幾趟都沒說動，遲野自己也過去了。這不，直到上個月對方才鬆口。一間不足四十平的小屋子，最後的成交價能在市中心的好地段買套兩居室了……真是有錢燒的。

&ldo;去那看看吧。&rdo;

後座，遲野忽然說。

助理眼前一黑，等了這麼久紅燈……

但只能認命地開到前面掉頭。

夜色很深。

公寓樓比起六年前更破舊。

遲野摸著黑上樓，行動之間顯然對這裡很熟悉。

他喝得有點兒多了，最近又一直在發低燒，光是開門就花了好長時間。但遲野眉宇之間，還是很耐心的。

&ldo;我回來了。&rdo;

他開啟門，玄關的燈應聲亮起。

沒有聲音回答他。

&ldo;恩，喝酒了。&rdo;

遲野邊說邊往裡走。

房子已經搬空了，只留下一個衣櫃和一張光禿禿的木板床。

&ldo;低燒，不嚴重，睡一覺就好了……行，說不過你，那你給我拿藥吧。&rdo;

他走進浴室洗了把臉，出來後坐在只剩木板的床上。呆坐了會，遲野躺下，眸光凝在虛空之中，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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