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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初衍知道，這不是六年前。

遲野開啟後備箱，邊解釋邊把裡面的東西提下來：&ldo;前兩天有點忙，沒找出時間過來。&rdo;

初衍心說，我過去也一樣的。

她不知道，其實兩天裡他一直在醫院。

遲野提議：&ldo;我給你提進去吧。&rdo;

初衍沒拒絕，帶著他走進去。

孤兒院不大，小小的院子裡孩子們在吃零食，看到有陌生人進來紛紛望過來，嘴裡嘰裡咕嚕地小聲討論。

初衍直接走進自己睡的屋子。

&ldo;他們都是孤兒?&rdo;遲野關上門，問。

初衍倒了杯水給他，好笑道：&ldo;不然呢?&rdo;

遲野一口一口慢慢喝水，&ldo;你教他們什麼?&rdo;

&ldo;不教什麼，大多數都講故事。&rdo;初衍示意他看書架的方向，&ldo;每本講一遍，一年都講不完。&rdo;

遲野彎起唇，停頓半晌，說：&ldo;你以前不喜歡小孩。&rdo;

&ldo;現在還行，他們一般不淘氣。&rdo;

初衍細細看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不知怎麼回事，兩天沒見，總覺得他又瘦了些似的。

他工作很忙嗎?有什麼那麼忙，忙到連正常吃飯都顧不上?

初衍一邊看著他，一邊漫無邊際地想。想著想著，心裡覺得難受。

她忽然不想他像現在這樣。

這樣清瘦，這樣沉默，這樣剋制。

她想看到真實的，鮮活的，野獸一樣的小野。

風扇發出老舊的聲音，窗外有蟬鳴，還有孩子們玩鬧的清脆聲音。

初衍輕聲道：&ldo;我有點想喝酒。&rdo;

遲野凝向她，眼底波光閃現，意味不明。

他剛從醫院回來。

他的胃像他的心一樣脆弱。

軟綿綿的，她一句話就投降。

遲野放下水杯。

&ldo;好啊。&rdo;

第64章

他們在一院子小孩的注視下一前一後, 一本正經地走出去。坐上車, 初衍扣著安全帶笑，說自己還沒這麼裝過。

那種感覺，就像在家長前假扮乖巧卻暗自心懷鬼胎的小孩子。她沒做過那樣的好孩子。

遲野看她笑，自己也笑。

下午的太陽明晃晃的, 距離天黑還早，能喝酒的地方不用想就知道沒開門。

遲野問：&ldo;你想去哪?&rdo;

初衍眉眼間仍含著笑意未褪，她歪頭看他：&ldo;去你那裡, 好嗎?&rdo;

她神態格外輕鬆, 不知是有意，還是的確放鬆了。

遲野喉結滑動，漆黑的眸浸在陽光裡，瞳仁染上溫暖而透明的顏色。許久，他低咳一聲, 說好。

只要你想, 怎麼樣都好的。

路上，初衍問：&ldo;你還住在檀苑嗎?&rdo;

遲野心思遊蕩在別處，沒立刻回答，初衍便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她說：&ldo;剛回國的時候我找不到合適的房子。本來想搬回以前那個地方，誰知房東說已經賣了。&rdo;

遲野看著路況, 聲音不由低了，&ldo;那間公寓?&rdo;

初衍點頭：&ldo;我剛來海城的時候就住在那……遲野，你為什麼不看我?&rdo;

遲野結結實實地一愣。

緊接著扭頭迅速掃了她一眼，似不敢置信, 又帶著剋制和遲疑，他驚詫地語調都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