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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那個留著山羊鬍子的掌櫃胡言亂語,青蕪只覺好笑。
桑老頭反被那掌櫃的行為嚇了一跳,見他只是虛張聲勢地亂嚷嚷,便走過去,在他頭上輕拍了一下。
那掌櫃的這才算是清醒了。
似是看出眼前的眾人對他沒有威脅,那人板出一副嚴肅的面孔,沉聲道:“諸位是打尖吶還是住店吶?”
青蕪前後左右地瞅了瞅,此地只得茶廬一間,做菜的地方都沒有,哪來住店的地方。
桑老頭也以為那人是耍他們的,鬍子一翹,又要上前去敲那人的頭。
那人不知從哪拿出頂瓜皮帽,在腦袋上扣得死緊,似是用那玩意兒便能擋住桑老頭的進攻:“前方十里處便是汜水城,我這只是個分號,分號。”
“原來如此,先給我們來一壺湄潭翠芽潤潤喉。”桑老頭找了方較乾淨的角落,招呼眾人坐下來,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擲過去,“銀子少不了你的。”
“對不起,本小店沒有。”那個掌櫃的接住銀子後,擺出一副氣定神閒的表情回答。
“哦,那白毫銀針。”
“對不起,本小店也沒有。”
“……鳳凰水仙呢?”桑老頭已經怒了。
“對不起,本小店還是沒有。”聽到那個掌櫃不知死活的回答,青蕪在心裡暗自為他捏了把汗。
桑老頭的手此時正掰著榆木的桌角,手上青筋畢現,微一用力便能將木桌掰下來一塊兒。
“那你們這裡有什麼,趕緊上就是了。”青蕪走過去解圍,同時對著掌櫃低聲:“你別老刺激我爺爺了,他有躁狂症,發作起來你立時便要血濺三尺的。”
掌櫃的驚得目瞪口呆。
“做好了快點端上來!”恰好桑老頭怒氣衝衝的聲音插了進來,青蕪無奈地聳聳肩,一副“看吧我沒騙你吧”的表情,轉身就走。
又待了一會兒,掌櫃的才端著一壺茶走了過來,茶用紫砂壺盛了,眾人各分得一個竹筒並一個紫砂的小杯。
待得掌櫃的將壺嘴上的塞子取下來,一股竹葉的清新氣息便在空氣中散逸開來。
“這茶有什麼名堂?”桑老頭問,他不懂這麼小一間,且掌櫃看起來猥suo無比的茶廬裡,何以做出這麼清香脫俗的茶來。
“這茶……”掌櫃的本來臉上滿是得色,準備滔滔不絕地向眾人鼓吹,一見發問的是桑老頭,連忙跪伏在地上一氣兒:“這茶是先將竹葉碾成細末,加上油膏、米粉等,製成茶團或茶餅,飲時搗碎,放上調料用瓶煎煮,以聲辨一沸、二沸、三沸。飲前先用竹筒過一遍,更能增添茶的香氣。你要問什麼我都說,求求你不要傷害我,求求你……”差點就要叩頭加上山呼萬歲。
青蕪輕咳一聲打斷了掌櫃的的滔滔不絕,向他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走了,掌櫃的似是也察覺出了自己的失態,這才爬起來顛顛地走了,生怕走晚一步便小命不保,看也不敢回看眾人一眼。
“我有這麼可怕嗎?”桑老頭疑惑地問眾人。
眾人默契地搖頭。
青蕪湊過去,強行憋住笑,對桑老頭耳語:“他啊,想必是懼怕桑老前輩您的威嚴。”
青蕪在心中暗自補充一句:“淫威。”
用完茶之後,那個掌櫃的又為他們端來了一盤茶葉製成的果脯,桑老頭吃得津津有味,又扔給那掌櫃的一錠紋銀。
這麼一折騰以後,天色已有些擦黑,眾人上馬,辭別了那個虛偽地盛邀眾人以後常來坐坐照顧照顧他生意的掌櫃。
青蕪心中暗誹,看到他們要走,那個掌櫃整張臉樂得跟個喇叭花似的,若不是怕桑老頭讓他“血濺三尺”,想來怕是就要沉下臉來逐客,或是乾脆跪下來,請這諸位祖宗以後千萬別再來光顧他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