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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燭火倒映出的幻覺,像鏡花水月,一觸即破,也仍舊引誘她去飛蛾撲火。
她甚至有一種要飛快地親上去的衝動。
但他肯定會生氣的。
涔之生氣起來,很是不好惹。
謝姮抿抿唇,垂下頭,還是怯弱地縮了回去,但她又不甘心,抬起頭來,對他說:「涔之,我脖子疼。」
昨夜被他掐疼的。
她淤痕未消,這話說出來,也算是個藉口。
他卻冷笑一聲:「你昨夜擅闖密閣的帳,我還未與你算,你該慶幸我只是用手,若是直接拔劍,你今日還有命站在此處麼?」
謝姮:「那就謝謝涔之了。」
她想了想又說:「便是我命不該絕,還能站在這裡,與你多說幾句話。」
謝涔之冷漠地盯著她。
燭火噼啪一閃,又是一滴燈油淌了下來。
謝姮轉身,輕車熟路地去找活血化瘀的藥膏——這殿中的一切陳設她都非常熟悉,比自己的家還要熟悉。
謝姮將藥握在手心裡,遞給他,小嘴一癟:「可也還是疼。」
謝涔之的冷漠聲色又要掛不住。
他簡直不知說她什麼才好。
阿姮有時候很機靈,有時候又顯得頗呆。
呆到旁人對她不甚溫柔,她卻不懂知難而退,還是傻乎乎地湊過來,用一種近乎讓人心疼的方式,與他說著最小心翼翼的話。
謝涔之握緊她遞過來的藥,說:「阿姮,你當知我不會動心。」
「那也不耽誤上藥呀。」
他往邊上微挪,「過來。」
謝姮便坐了過去。
這座椅很寬,坐一個人綽綽有餘,兩個人卻有些擠。
謝姮擠過來挨著他,即使是坐著,他也比她高上一些,她一時只看到他胸前的華貴章紋,因為坐得艱難的緣故,整個人都要埋進他的胸口,藏進他的懷裡。
她乖乖的等著上藥。
謝涔之垂目,目光從跟前安靜溫順的阿姮臉上掃過,少女仰著纖細白皙的頸子,頸上的青紫掐痕,觸目驚心。
昨夜還是紅痕,今日便變青紫色了。
他昨夜的確沒有留情。
他以手指蘸了冰涼的藥膏,在那掐痕上輕輕塗抹。
「疼麼?」他問。
「疼。」
「那便長些記性。」
他比她高上些許,一個低著頭,一個仰著頭,便總會有些視線交纏。
謝姮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眉眼,瞧了許久,忽然抿起唇,唇角壓不住靦腆的笑。
心底一片融融暖意。
她想:如果時間永遠停留在現在,那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別的時候,他是名震三界的陵山君,可只有現在,他是她眼裡的謝涔之。
她一個人的謝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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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音寧走出無汲殿,在門口守衛的目光下,慢慢往自己住處的方向走去。
待走到無人之地時,江音寧尋了處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微微抬起指尖。
指尖縈繞著一絲極淡的魔氣。
那魔氣如絲線般向四周延伸開去,絲線極細極淡,隱匿在蕭瑟的風中,除非是天地靈氣至盛之物,否則誰也不會察覺。
只出過一次意外。
想到那一次意外,江音寧暗暗咬牙。
上次她低估了萬劍臺的劍靈,沒想到藏在身上的魔蠱能被劍靈如此敏銳地捕捉到,險些就被六道星殺陣給當場絞殺,不過……她也沒想到,謝姮會正好路過。
得來全不費工夫,謝姮受傷至此,她再略動手腳,便能讓她死在禁地。
只有謝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