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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吼叫聲,他連人帶鼎從地上蹦了起來。然後,他抱住銅鼎在半空裡輕盈地翻了個身,人和鼎都成了垂直之勢。說時遲,那時快,又聽轟地一聲巨響,銅鼎穩穩地立在原來的託座上。再看那老頭兒,卻紋絲不動,端端正正以金雞獨立狀單腿挺立在鼎耳上。這時店堂內外反而鴉雀無聲,大家呆若木雞,伸出的舌頭老半天也縮不回去。隔了好一會兒,才爆開了驚雷般的喝彩聲。
天南怪叟跳下銅鼎,取出竹筒,摸出一錠雪白的銀兩,擲到了店小二的腳跟前說:“給,夠那幾壺酒錢了吧?我老了,可沒有力氣舉起那麼重的玩藝兒,也沒福份白喝白拿的。幸會,幸會,我要走了,咱們後會有期。啊哈哈,‘有緣即往天邊去,一任清風飄白雲’!”說完,袖口一甩,拎起竹筒,踢噠踢噠地往外就走。
“請老前輩暫留玉趾!”屏風後面快步走出一個人來。那是個中年漢子,高高的身材,頭上戴一頂六楞嵌珠英雄帽,右側英雄球抖抖擻擻,生一張國字臉,一字掃帚眉濃而密,兩眼微凹,目光顯出深邃和陰沉;鷹鉤鼻,厚嘴唇略往上翹,胳腮下短短的黑鬚一直連到耳根。他身穿天藍緞子繡花海青,滿灑細細的花朵,足蹬白底方頭靴。
原來,他就是剛才倚在牆角上的那個“過往客商”。他滿臉堆笑地走到天南怪叟面前,恭敬備至地抱拳說:“老前輩,在下就是這小店的店主。此番老前輩枉駕敝店,實乃蓬蓽生輝,三生有幸,剛才所發生的事情,是我平日治理無方,約束不嚴,致使那班傭夥不識泰斗,冒犯大駕,恕罪恕罪!萬望老前輩恕彼等無知,格外海涵。喏喏喏,晚生在此賠禮了。”說完,又是一揖到地。
天南怪叟慢慢地轉過身來,見此人氣宇不凡,開言吐語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不覺生了三分好感。上官彤胸襟豁達,他本來就沒把店小二的事放在心上,不過是偶爾興起,儆戒儆戒他們以後萬不可以衣貌取人而已。所以他“咣噹咣噹”地把竹筒一晃說:“如此說來,你就是此間清風閣的主人羅?好!有那麼點兒掌櫃的氣度。沒事沒事。酒也喝了,賬也付了,你禮也賠了,我的氣也消了。你也原諒我在貴店的胡弄了。話已說明,我得走啦!”說罷,“咣噹咣噹”搖著竹筒,又欲轉身往外走。
店主趕緊搶上一步,攔阻說:“老前輩若如此勿匆離去,那就陷敝店於不講信義之地了。”
這句話倒把上官彤滯留住了,他眯起眼睛問:“咳,你這話怎麼講的?”
店主又深深一揖說:“敝店已張布明文,設銅鼎的主旨只是以武會友,今老前輩不待晚生踐約就拂袖而去,豈不讓天下人笑罵我清風閣言而無信、大話欺眾?這一點,務請老前輩一定要成全敝店,晚生謁誠挽留,惶恐惶恐。”
上官彤哈哈一笑說:“聽你之言,我老頭兒是非叨擾你一頓不可的羅?”
店主陪笑說:“此乃敝店之榮幸,‘叨擾’二字,實叫晚生汗顏。”這時,一名家丁已捧來二盤金元寶肅立於側。
店主又欠身說:“區區之數,也請老前輩哂納。”
上官彤見情不容卻,就爽朗地說:“好哇,老朽平生嗜酒,這酒我一準喝!可這些黃臘臘的東西,對我可沒什麼用。我萍蹤浪跡,帶著這許多勞什子還能走路?這樣吧---”他把手向外一指,“這些人站在那裡捧了老半天的場,腿也直了,腰也酸了,夠累的。貴店主若不嫌棄,何不都請進來熱鬧熱鬧,歡度一場‘酒醉得意清風閣’,如何?”隨即他再對那盤金子一指:“這點兒金子,怕也夠開消了吧?”
店主忙附和贊同,並翹起兩根大拇指說:“老前輩的吩咐正合晚生的心意。清風閣自開張以來,今天才託老前輩之福,第一次如此門庭若市,鬧熱盈盈。晚生不才,理當與眾鄉親歡宴暢敘,為老前輩洗塵。”說罷,他立即命小二把店內外的人統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