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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增加人手吧,一些人去野狼谷一帶,一些人去南面的紅葉溝一帶。
有人說:聽說磨皮村那邊,前天打到一頭貘呢!這麼大!不如去那邊看看吧。
磨皮村?長老說,那是人家的地盤,雖然也是垚羌人,但他們的性情大家是知道的!
祜非因為代替師比主持祭拜,在晨會裡有了一席之地。想起在山上聽格雅講的話,山上動物越來越少,是因為山下的人越來越多。祜非說:要不咱們多養一些牛羊?
什麼?你想天天殺羊吃?垚家阿姆說。
大家鬨笑。大阿姆打她一下:別胡說。
長老對她說:羊是用來祭拜三神的,只有重大日子才能宰殺,也得請神靈先用過之後,我們才能吃。
那就養其他的。祜非說:山上的動物越來越難打,可能是因為山下我們生的孩子太多,而山上的動物生孩子又太少。所以不夠了。
大家又鬨笑開。祜非漲紅了臉。
那是說,我們該生慢一點,好讓動物趕上來?有人說。
還不如去幫老虎多生幾個呢!有人說。
阿非,你家大姐就要生了,乾脆你快去給她堵住?垚家阿姆說
大家笑開了鍋。祜非站起身,看著眾人笑成一團,拔腿離去。
當天晚上,大姐開始肚子痛,痛得死去活來也生不下來。一家人守著無計可施。大阿姆有時用責備的眼神看看祜非,好像她白天說了不吉利的話。
天亮時,終於生下來了,卻沒想到是個死娃。
一回兒,垚家大姑姐跑來大喊大叫,說阿基流產了。瞬間,大家被什麼恐懼籠罩。
垚家大阿姆上門來,大罵祜非:你是不是在做什麼咒術,要害得族人斷後。毒蛇女!你的魂魄被毒蛇施了妖術是不是!大家馬上將她勸住。
白天,祜非走進織布公房,又開始坐如針氈了。雖然沒人說什麼,但大家對她眼神異樣。也沒有人唱歌。反到是二姐,好像比平時溫和了許多。
祜非知道,現在對她不滿的不僅是大小姑姐,而是全村人了。只有縮頭承受,等待著一切慢慢過去。
胖胖的阿簡突然說:哎喲,我肚子痛!
阿離說:拉屎去!
阿簡彎腰走到祜非的織布機前,說:又是你在搗鬼吧?你這個毒蛇精!害了阿基又來害我?
祜非瞪著她,不語。
哎喲,阿簡抓起梭子重重打祜非,說:被毒蛇咬過的人就是毒蛇精!打你!打你!
祜非狠狠一把將她推開,她一屁股坐在地,起身又撲過來,大家趕緊拉住。哎喲哎喲,阿簡捧著肚子,終於去了茅房。
祜非坐下,抬眼一看,大家都在怪眼看她。
她衝出了公房。
一口氣跑到村西山坡上,她坐在樹林裡大哭,絕望地思念著山上那個人。
格雅‐‐!
無人回應。
夜晚,和二姐、四妹、阿姆睡在草鋪上,祜非久久不能入睡,害怕地回想著大家對她的議論:毒蛇精。本來都誇她有法術來著,突然就成妖術害人了。這上天還是入地全憑一張嘴磨嘰兩下,真得謹小慎微,如履薄冰啊。
想完這些,又開始想念格雅,他教她吹竹管,多麼快樂自由啊。
突然遠處傳來尖聲叫,捉賊啊!捉賊啊!大家出來捉賊啊!
有人在急速奔跑,有人碰翻什麼東西。
祜非一家人跑下樓,出了房門,很多人紛紛拿了傢伙跑出來要抓賊。
當晚守夜的是姜家人,拿著扁擔、砍刀追一個身影。那身影跳上西面房屋,在屋頂上敏捷跳躍奔跑,踩得噼啪作響。
是山妖!垚家的昆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