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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無家（三）

賀雲初沒聽明白元澈隱藏在話語中的洞機，只當他也同她一般在試探對方的身份，怕他套話窺探軍中的事，趕緊將話題岔開道：&ldo;其實吧，我們之間真的有些誤會，那天在汾城的事……本來我去而復返，就為了找你致歉的，沒想到人去屋空，那個破院子……那個院子卻破敗的好像幾十年沒住過人似的，都讓人不敢信。對了，你是怎麼做到的？&rdo;

元澈見他故意岔開話題，更是確信自己的想法：&ldo;既是致歉，怎麼又會跑到了紅山？&rdo;

雲初得意地一笑：&ldo;我說是你車馬的痕跡引我來的，你信嗎？&rdo;

&ldo;你信嗎？&rdo;元澈扭了下頭，卻只看到了她的頭頂，頭髮有些散亂，卻不乾枯，原本盤紮在頭頂的髮髻鬆了，髮根的束帶卻沒有散開，顯然是之前仔細梳洗打理過的。他越發覺得這人身上不但疑點多，而且遠沒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簡單。

&ldo;信啊，怎麼不信。你可能不知道，從濱州到汾城，我足足盯了你二十天，知道為什麼嗎？你的商隊裡帶著兩匹上品汗血寶馬，若不是突然冒出那個黑衣人，我差點就得手了……&rdo;

雲初話到嘴邊突然咽回，明明說了自己不是殺手，這樣說不是讓他更起疑嗎！

果然：&ldo;什麼黑衣人……&rdo;。元澈驀地駐腳，不走了。

&ldo;就那個一路引我去看你洗澡的那人唄……我真不是有意的，開始看到他從房樑上下去，以為他也是為謀汗血馬來的，跟了一路才發現他壓根沒去馬廄，而是去了後院，那鬼鬼祟祟的樣子好像也不是想偷東西，然後就……後來就那樣了。不過我跟你說，我真不是登徒子，事過之後我都後悔死了，這事要是傳出去，我這名節……所以才巴巴地跑來致歉。&rdo;

元澈的臉色陰的厲害，望著雲初時，眸光中的戾氣盡失，代之而起的，是比殺伐更甚的鋒利：&ldo;我的這兩匹汗血馬味道那麼大，隔著幾百里都能吠到蹤跡？&rdo;

雲初也知道單憑這幾句話是沒有說服力的，一咬牙，狠下心來：&ldo;其實，我是想偷偷溜進紅山去，卻沒想到誤打誤撞撞上了你們，這是真話。&rdo;不全是真話。

&ldo;你想進礦山？&rdo;元澈眸光一閃：&ldo;一個人？&rdo;

雲初垂眸低聲輕嘆，雖然她的聲音極低，但元澈還是聽清了：&ldo;三年前夏州軍攻打礦山的時候，我哥哥也在其中，那之後就再沒了音訊。後來軍中的人說，他們還都活著，只是被俘了，在礦上做苦力。&rdo;

&ldo;所以呢？&rdo;

&ldo;你的營地這麼大，帶這麼多人，定是要攻打礦山吧，你們帶上我，別看我生的弱，力氣也不足，但我熟悉這裡的路，我可以給你們帶路。&rdo;雲初一臉興奮，滿含期待的望著元澈。

元澈的眸光越發清冷：&ldo;然後呢？&rdo;

&ldo;只要能進礦山，我就能找到我哥哥，也算你幫我了一個大忙，所以，我偷來的那匹馬也不要了，給你算做報答。&rdo;

&ldo;你若死了，我如何與你的家人交待？&rdo;元澈的視線從雲初臉上移開，指尖輕輕扣擊著掌心，已明顯失去了周旋的耐性。

雲初尤不自知，只淒淒艾艾地道：&ldo;哥哥是我唯一親人，他若能生還，我自會報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