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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無法繼續留在船上。準確地說,我的錢足夠讓我自己上船,但是我無法支付我那三箱醫藥和科學工具的運輸費。我仍舊很想去那,去為那些畢庫拉賣命,可是現在,這看起來越發地可笑和荒謬。僅僅是為了要達成某個目標(真是奇怪的需要),為了完成我自願承擔的流放(帶著受虐的決心),促使我堅定地溯河而上。
兩天後,有一艘船會從湛江出發。我已經預訂了個位子,明天我打算把我的箱子搬到船上。把浪漫港拋諸腦後,不會有什麼困難之處。
第三章
第四十一日:
“恩珀羅迪克·旋焰”繼續緩緩地溯河而上。自打兩天前離開梅爾頓登陸地以來,還沒看見人類棲息地的影子。河堤兩岸樹木叢生,彷彿一排綠牆;甚至到河流窄到只有三四十米的地方,這堵牆仍然矗立在那,幾乎是壓在了我們頭上。黃色的光線就像液體黃油一樣濃豔,穿過棕色的湛江水面上那些高八十米的樹木的葉子,慢慢地滲透進來。我坐在中心乘客座艇那鏽跡斑斑的錫制屋頂上,緊張兮兮地等著特斯拉樹首次印入我的眼簾。加迪老頭坐在我旁邊切著肉塊,他停下來,從牙縫中擠出一口濃痰,朝邊上噴去,然後朝著我大笑道:“這麼走下去的話,肯定不會碰到火焰林的,”他說,“假如這兒是,那他媽這樹林附近就不會是這樣子。你得爬上羽翼高原,才能看見特斯拉。神父,我們連雨林還沒出呢。”
每天下午都會下雨。說實話,稱其為雨,實在是顯得太過溫和了,我們每天都飽受暴雨的侵襲,海岸因此變得朦朦朧朧,船的錫屋頂被雨擊打得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也使得我們本來就慢吞吞的逆流之旅更加遲緩,直至於我們看起來就像是靜止不動了。每天下午,河流似乎會變成一條垂直的湍流,假如我們繼續前行,船看起來就像是在攀登一條瀑布。
“旋焰”是一艘底部扁平的古老牽引船,另有五艘座艇拴在它邊上,它們就像一群衣衫襤褸的孩子正緊緊抓著他們疲憊的母親。三艘兩層的座艇裝載著大捆大捆的貨物,它們將會被賣給河岸邊的幾個農場和居民地的人。另外兩艘呢,外表看上去像是為溯河而上旅行的當地人提供的住房,但我懷疑其中幾個住戶是座艇上的永住客。在我自己的歇腳處,最顯耀的是地板上一塊汙跡斑斑的墊子,以及牆上仿若蜥蜴的昆蟲。
雨後,每個人都聚集在甲板上,看著冷颼颼的河水上泛起傍晚的薄霧。現在,幾乎每天都酷熱難當,而且溼氣很重。加迪老頭告訴我,我來得太遲了,本來可以特斯拉樹活躍之前,在雨林和火焰林中攀爬。等著瞧吧。
今夜,薄霧升起,像是所有睡在黝黑河面下的死靈都爬了起來。當午後的最後一片碎雲在樹梢慢慢散去,這個世界恢復了它的色彩。我看著密集叢林的顏色從鉻黃變成透明的金黃,然後慢慢從黃褐色褪向紅棕色,最後變得陰沉沉了。在“旋焰”之上,加迪老頭把掛在第二層屋簷下的提燈和蠟燭球都點上了。黑色的叢林似乎不願被這亮光打敗,開始閃耀出微弱腐物發出的磷光,與此同時,在上面黑暗之處的條條枝丫上,可以看見發光鳥和多彩蛛紗在飄動。
今夜,海伯利安的小月亮不見了蹤影,但是,相對於那些按常理說如此接近太陽的行星來說,海伯利安愈發地在殘盒移動,那夜晚的天空頻繁地被流星雨所照亮。今夜,天空群星閃耀,當我們駛入河流的寬闊區域時,我們可以看見燦爛的流星劃過的痕跡,將群星編織在了一起。這些影像持續地燃燒在眼眸中,當我低下頭看著河水時,我在黑色的河水中看到的也僅僅是同樣的景象。
東方的地平線豔光四射,加迪老頭告訴我,那是軌道反射鏡反射的光,是為了給幾個大農莊提供光照。
外頭暖和得很,我樂不思蜀,不想再回我的小艙了。我把薄毯子攤在船艙的屋頂上,望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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