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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唱首好聽的歌吧……

從來沒有人對楚子航許諾以保護，而他從小覺得自己必須照顧很多人。

雨打在落地玻璃窗上沙沙作響，楚子航靜靜地坐在媽媽旁邊。媽媽翻了個身，無意識地踹了踹楚子航，楚子航把被她掀翻的毯子重新蓋好。他並不擔心媽媽醒來，她一睡著就睡不夠絕不醒。早就不小了，總還是沒心沒肝的樣子，只知道和阿姨們一起喝酒、買東西、旅行、聚會，她的命太好了，以前有個男人護著她，後來又有個男人也護著她，兒子也不要她操心，足可以沒心沒肝地過一輩子。

每個人的命都不一樣，命好的命壞的都不能回頭看。

楚子航聽著雨聲，默默地回想第一次見卡塞爾學院的人。那也是一個雨夜，滿世界的沙沙聲，風冷得交人骨節一寸一寸地涼透，他打著傘站在麗茲？卡爾頓酒店的對面，面前的道路上沒有車來往，對面酒店的臺階下，一身黑色西裝的施耐德教授打著一柄黑色的大傘。楚子航看著他的眼睛，鐵灰色的，沒有一絲表情，帶著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遠。楚子航忘記他們這樣對視了多久，終於在一次綠燈快要結束的時候，他踏步踩在雨水裡，走向施耐德。

&ldo;真有意思，很多年都沒有自己找來的人了。&rdo;施耐德看著停步在自己面前的中國男孩，&ldo;選擇卡塞爾等於選擇一種人生，你將不能回頭，你明白麼？&rdo;

&ldo;知道。&rdo;楚子航點了點頭。

&ldo;那好吧，跟我來。&rdo;

門吱呀一聲響，楚子航扭頭，家裡的僱工佟姨拿圍裙擦著手推門進來。

&ldo;子航，你要出門啊？&rdo;佟姨看著楚子航的行李。

&ldo;嗯，學校小學期提前開課了，通知回去報到。&rdo;楚子航說，&ldo;夜班飛機。&rdo;

&ldo;哎喲，怎麼不給你爸媽說一聲呢，去那麼遠的地方，全家吃個飯叫司機送送你嘛。&rdo;

&ldo;昨天跟他們說了，爸爸今晚有應酬。&rdo;楚子航淡淡地說。

他對此並沒有什麼抱怨，早已經習慣了，&ldo;爸爸&rdo;是個永遠都有應酬的人，兩個星期內日程表都是排滿的。

&ldo;你爸今晚跟土地局的人吃飯。&rdo;佟姨說，佟姨的意思是談批地的事，是大事，所以&ldo;爸爸&rdo;才沒有回來送他。

&ldo;嗯，沒事。&rdo;楚子航說。

他倒並不懷疑如果&ldo;爸爸&rdo;能騰出時間一定會安排請他吃個飯的，&ldo;爸爸&rdo;在業務上那麼成功就是方方面面都應酬得好，應酬楚子航也應酬得很好，禮物禮數都不缺，叫人挑不出毛病來。但是楚子航覺得自己不需要被應酬，所以他故意在出發的前一天才說，那時候&ldo;爸爸&rdo;和土地局的見面已經改不了時間了。

&ldo;嗯，沒事。&rdo;楚子航說，&ldo;佟姨，以後別讓我嗎在客廳裡睡，會著涼。&rdo;楚子航皺了皺眉。

&ldo;不是不是，她剛睡。&rdo;佟姨趕緊說，&ldo;她剛才在廚房搗鼓著煮東西，讓我去超市買蔥，我回來就看她睡下了。&rdo;

&ldo;她煮東西？&rdo;楚子航愣了一下，&ldo;油瓶倒了都不扶&rdo;像是為自己老媽量身定製的俗語。

&ldo;糟……她不會用火，廚房裡別出事！&rdo;楚子航一驚。

兩個人匆匆忙忙地跑進廚房，劈臉而來的是一股焦糊味，滿廚房的煙，抽油煙機也沒開，再濃一些煙霧報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