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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都是修行之人,早已闢穀,俗世飯菜不吃餓不死,吃了也無所謂。
上了酒樓後,兩人隨便點了壺酒,並著幾樣點心,便坐了下來。
景非桐給舒令嘉斟了杯酒遞過去,舒令嘉接在手裡沒喝,轉了轉杯子道:「景殿主,你有沒有覺得這城裡有些奇怪?」
景非桐道:「哦?」
舒令嘉道:「大凡修士、精怪與普通人之間都是互有領地,來往極少,但我瞧著城中,各種妖族、修士、百姓魚龍混雜,竟好像司空見慣一樣。倒是怪事。」
景非桐見他不喝自己倒的酒,笑了笑,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卻沒有直接回答舒令嘉的問題。
他道:「明少主,你乃是狐族族長明綺的獨子,那應該也知道狐族曾經發生過……一些事情吧?」
舒令嘉不動聲色:「我打記事起母親便是沉睡狀態,自幼也不在族中長大。狐族的事有些聽說過,有些便不甚瞭解。不知你指的哪一樁?」
他這話說的模稜兩可,景非桐含笑,給面子的把話接了下去。
「我指的是——如意神君,縱無心。」
舒令嘉驀然抬眸。
縱無心,雖然他沒見過此人,但也知道這個名字在數百載之前是多麼的令人心驚膽寒,聞之色變。
當年他的出現,在無數的典籍中被人評價為是滅世之兆。
縱無心雖然被人稱作是「如意神君」,但他卻並非神明,而是魔種。
在天地混沌初開之時,女媧造人,於泥土中注入靈智,但與此並生的,便是人心中難以摒除的貪慾惡念。
這樣負面的情緒,有些被封在了人的軀體當中,有些則散逸到了混沌鴻蒙之中,與世共存,甚至久而久之,進化出了形態,被人稱之為魔魘。
魔魘起初只是由各種負面情緒凝匯而成,他們憑藉生存下來的本能催生人心中的惡念,佔領人的軀體,彼此之間也會互相廝殺吞噬。
而縱無心從千萬魔魘中誕生,如同被養出來的蠱王。
他擁有自己的思維與靈智,外表看起來同人無異,但他的可怕之處就在於擅長發現別人內心的黑暗並加以操控,只要心志動搖,就有可能成為他的奴隸。
當所有人都被慾望、仇恨、愛念矇蔽雙眼,臣服於魔,便是亂世之時。
這是世上最可怕的瘟疫,縱無心就是瘟疫之源。
偏生他每每蠱惑人心之時,還十分喜歡以光芒萬丈的神明面貌在人的美夢中出現,因此被民間百姓們稱為「如意神君」。
此人身上的各種傳言不勝列舉,只消聽見他的名號,舒令嘉都彷彿能感到一股令人窒息般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他問道:「我母親的沉睡與縱無心有關係?」
景非桐道:「當年縱無心禍亂人間,經過好一番惡戰,才被各族聯合起來封印,但他被封的時候釋放出了七大劫,讓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沾染上了一些。」
「目前所知道的,是佛家澄心禪師和凰族青盞仙君遭遇死劫,百年之前已經殞身殉道,令慈明綺族長遭遇情劫,失蹤多年,將你帶回之後便陷入了昏睡,至今未醒。」
聽到這裡,舒令嘉忽然明白了景非桐為什麼要提起這件事。
——當初說段浩延私下與魔勾結,觸犯門規,這才被心宗到處通緝,如今看來,這魔指的恐怕就是縱無心。
如果當真是這樣,那段浩延可以說是膽大妄為到了極點,連這樣的人都敢去招惹來往,也怪不得心宗震怒了。
景非桐看著舒令嘉,又道:「當時參與的人還有西荒二老,嗔門門主吳新儒,佛門清泓法師,氣宗掌門何子濯等,不過到目前為止,他們尚未應劫,但日後會遇上什麼,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