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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原來是高傲冷淡,不染凡塵,那麼如今他看起來,更像是一隻從黃泉底下爬上來的惡鬼。
只見何子濯穿了一身黑衣,面色沉沉,整個人周圍都像是籠罩著一重沉沉的暗影,天頂上高懸的烈日都無法驅散他周身的陰霾。
何子濯將目光在面前混亂的戰場中掃了一圈,最終將目光鎖定在舒令嘉臉上,露出一個詭譎的冷笑:「各位好啊,又見面了。」
「何掌門,真是你,你難道真瘋了不成?!」一名修士氣憤地高聲說道,「以往你是怎麼說的來著,如今為什麼反倒也開始作惡了?!」
何子濯道:「善與惡難論斷,哪比得上成王敗寇的道理!當年我一心為護蒼生而染劫,無人理解,那麼我如今成魔,你們最終又會不會選擇跪在我的腳下呢?」
他此話出口,用力擊掌。
「啪、啪、啪」三下,隨著這清脆到令人有些心顫的掌聲,地面上凸起了一個個鼓起的土包,隨即,一道道人影從底下鑽了出來。
這座荒山之中,千百年來或遇害或枉死之人的屍骨無數,只有死前留存著一星半點的遺憾不甘,就會被凝聚起來,形成寧願徘徊世間復仇也不肯離去的怨念,這也正是當初魔魘誕生於世間的根基。
陰風隨之而起,卷著鬼哭哀鳴呼嘯而過,所到之處,生機盡斷。
在場的修士們也紛紛出手,調動靈力抗擊陰風的侵蝕,同時消滅這些不該存於世間的怪物,這些魔魘還沒有進化出足夠強大的力量,被各種兵刃橫批直刺,很快便被殺去了一大半。
但由於何子濯不停催動從紫金缽裡跑出來的那些魔魘吞噬生機,蠱惑這修士們內心陰暗面的擴大,四野陰氣太盛,怨念根本無法消散,很快便會凝聚再生。
就像是世間斬不盡的人心惡意。
舒令嘉從一開始就將目光鎖定了何子濯,不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舉動。
從剛才發現何子濯竟然能夠使用紫金缽的時候,他就心生疑慮,此刻見到他掠奪生機的手法,舒令嘉忽然想起來,曾經在西天的時候,見過佛聖演示一套掌法,名字正叫做「枯木逢春」。
「枯木逢春」是以悲憫之心,匯聚天下靈氣,在絕望中點燃一絲生機,而何子濯此時的招式,很像將枯木逢春倒轉過來使用。
這時,一人多高的風旋如刀,向著舒令嘉直撞而來。
景非桐正好見了,從旁邊伸手,推了他的肩膀一下,兩人分別向著兩邊躍開,讓這道風旋從中間過去。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說過……」
風聲中,景非桐的聲音也顯得斷斷續續:「在師尊臨死之前,彷彿突然恢復了神智,明明可以下手與我同歸於盡,他卻沒有這樣做……那麼也就是說,他死前心中應該不再有怨恨留存了……如果何子濯真是被師尊附體,他不該是眼下這幅模樣……」
舒令嘉心念一動,轉頭看向景非桐,電光石火之間,突然就想明白了。
他說道:「我知道了!師兄,你掩護我!」
舒令嘉說話的同時,身形一提,揚劍迎風而起,劍勢如虹,直向何子濯洶湧而去。
他全力進攻,對於周遭陰風魔魘的攻擊便置之不理,景非桐未來得及阻止,身還在舒令嘉後方丈餘開外,青鸞劍已然帶出一道綿長的龍吟,劍光如同鋪天蓋地的綿密春雨,頓時將四下阻礙一掃而清。
景非桐拂袖收劍,身形如同行雲流水,跟著也一躍而起,向著何子濯的方向掠去。
何子濯憑風立在半空中,見舒令嘉到了這個時候還敢挑釁他,冷冷一笑,抬掌相迎。
他此時的功力同之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仿若狂風驟起,巨浪臨頭,直要將一切反抗之人迎擊覆滅。
舒令嘉瞬間覺得胸口一窒,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