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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不明白狗卷棘腦袋裡轉的是什麼, 她不明白他的眼神出於何意。她們分明沒有什麼交集,他為何要一再忍讓。清和怕當自己拈起衣襟上的輕絮時, 它反而會從指間溜走,隨風而去。
門外沒有動靜。清和沒有開讀心。
就當門外沒有人吧, 她已經無法忍耐下去。日復一日地, 她的疑惑在心間激盪迴音,卻無法得到回答,逼得她維持不住笑面。
就在這裡吧, 就在此刻吧,就這樣說出來。
摩挲過凹凸不平的木紋,清和說:「你的笑臉讓我覺得無聊。你根本不明白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我能讀心,我一直沒告訴過你,也沒告訴過任何人。也沒用術式做任何好事。」
清和自己明白,要警惕那些坦承自己惡劣之處的人。
「我是壞人」這一句話,既是獵人良心發現的最後一次放手,也是下一次的追逐狩獵。此後無論面前的人受到什麼傷害,都不再是她的過錯,而是獵物自己的。
早告訴你了,是壞人,為什麼不跑開呢。倘若又因為我受了傷,留了血,那都是你咎由自取。
門外悄寂無聲,也許狗卷棘在她說第一句話,說「不喜歡如此」的時候,就大受打擊地離開了,否則聽到她能讀心時,無論如何都不能如此平靜。清和開啟了門。
一道陰影投落。依靠在門旁的狗卷棘抬起頭來。
失策。
他一直站在門後,從未離開,聽去了所有。清和聳然一驚,下意識合上門。體術優越的咒術師並沒有加以阻攔。
然而,門能擋住咒言師的目光,卻擋不住他的言語。
聲波湧動咒力,在密閉的浴室,瀰漫的水汽中仿似無處不在。
「讀我。」
狗卷棘聽完所有始末,才知道自己對清和的瞭解還是太少。說來可笑,兩人之中,受限於術式,最為寡言的是他,坦誠最少的卻是清和。他至今不知她心中如此多的動搖。
那就讀他吧。
如果用眼睛無法看清,用心靈無法感受,乃至於每一晚的熱情都無法透過肌膚傳遞,那就信賴術式,來讀他吧。
咒術師懷疑什麼,都不會懷疑自己的術式的,他這樣想。
一開始,念頭紛亂。
紛至沓來的心音如同萬花筒,下一秒就轉出萬般面目。但被讀的人,心情很快就平息下來,從頭開始復現。
從第一次對弈開始。
狗卷棘自己從未在大家族中生長過,只以為清和過得不錯。
有一個未婚妻,他不討厭,甚至還挺喜歡,只是咒術師生活繁忙,任務往往頗多波折,他對一族粉川的殷勤接待又很不適應,因此沒有離開東京去看她。
兩人只有信件上的往來,但是許多心緒並不能完全付諸紙筆。有時連他自己都覺得寫得太過寡淡。任務內容需要保密,不能多寫,可這就是他生活的絕大部分了。
狗卷棘只好記點吃,穿,天氣以及五條老師今天又坑人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他受粉川委託,祓除在逃的咒靈千草禮。
千草禮垂死掙扎,展開領域,釋放的幻境中有一個小小的人影,奪去狗卷棘注意。狗卷棘險些因此被千草禮襲擊成功。
那是清和的幻影。
倉促之間,千草禮沒來得及編織細節,直接套用了清和生活的模式。
他才看到,才想到,縱使有他的婚約兜底,清和在族中過得也頗為壓抑。而她唯一可以傾訴的物件,陪伴她長大的女僕,實則一直在覬覦她的生命。
清和知曉了又該多難過,多不安呢。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狗卷棘在任務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