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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上指了指天空。
【比它更高。我們去天台。那是更接近月亮的地方。】
清和從前賞過無數次月。
庭院裡,花樹下,僕從雲集,燈籠滿掛。那時她仰頭看明月。想的是,只有月亮不屬於粉川。
真好啊。
現在她看到的一切都不屬於粉川。
而她要去更接近月亮的地方了。
得知天台在五條老師住所的正上方後,清和有點猶豫。
「這樣真的好嗎?不是說五條老師住總統套房嗎?我們會不會吵到他?」
去天台只有兩條路。一是坐電梯直達。二是被狗卷棘抱上去。
但是頂樓一整層都是套房,沒有專屬的磁卡上不去。他們坐電梯勢必打攪五條老師。
而後一種方法嘛,兩個人蹦上頂樓的衝擊力,真的不會震得天花板一抖嗎?
她聽說強者都是十分敏銳的。周圍環境有一點變化都能感知。更不要說兩個人重重踏上了他的天花板。
【沒關係的。】
狗卷棘開發了專屬於咒言師的睜眼說瞎話技能——睜眼瞎想。
【五條老師睡得很沉的。】
把甜點作為夜宵的五條悟,在自己的總統套房內打了個噴嚏。
「啊,初春的夜晚就是有點冷嘛。」
在開了暖氣、鋪滿地毯的套房中,五條悟叼著勺子如是說。
然後天花板就重重一沉。
灰塵忽悠悠地掉進他剛吃了半口的甜品裡。
五條悟:「……」
套間已經足夠乾淨,而兩個學生降落在天花板上的力道也並不重,激起的塵土並不多,一般人根本看不見。
但五條悟是六眼。
他胡亂纏起繃帶,大步流星邁入電梯,大半夜的,幹嘛不睡覺,跑出來看月亮,睡不著,都給他買甜點去。
「對不起,五條老師!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要一起看月亮嗎?」
他一露面,清和就雙手合十,微微躬身,沒等他再吐槽什麼,就直起腰,險些沒蹦躂起來,「月亮真的好好看!狗卷同學還教我爬樹了!大家人都好好哦!」
五條悟:「……」
不,他並不想知道關於爬樹的事情。
他懷疑就算他支使人買甜點,清和也會覺得理所應當,並且加一句,「只是買甜點就可以了嗎,大家都好好哦。」
少女到底在粉川家過著什麼水深火熱的生活啊。
罕見地,五條悟感覺到了良心在隱隱作痛。
但是不存在的東西怎麼會痛呢。
大約是幻痛。
像那些戰爭中失去手腳的人,為不存在的肢體感到疼痛一般,他偶爾也會幻痛。
因此五條悟毫無心理負擔:「你會爬樹了啊,真不錯,介意讓老師看看嗎?」
「咦,老師還不會嗎?」夜晚的粉川清和要比平時活潑幾分。
「不會呢。」
五條悟丟掉了良心,但是狗卷棘沒有丟。
眼看少女要再一次掉入無良教師的陷阱,他咳了一聲吸引少女的注意。
【他會。他肯定會。他絕對瞎編的。】
職場前輩的話指向了兩個方向。
一個權位更高且不壞好心,疑似當眾撒謊。
一個輩分稍低但心懷好意,卻只私下提點。
粉川清和該作何選擇呢?
「爬樹還不熟練,所以就不獻醜了。」粉川清和拍了拍身邊的圍欄,「老師真的不一起看月亮嗎?」
「不看了,月亮讓我心痛。」五條悟捂住胸口,「讓我想起了天花板一震,落了一肚子灰的蛋黃千層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