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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毅侯府人多眼雜,新婚三日回門,就由紜春和織夏留下替她看屋子。
齊延陪她回定國公府,一路上未和她說一句話,才到定國公府門前,就被新帝一道旨意叫進了宮。
她當時氣得不得了,新帝如此作為,分明是要給她們徐家沒臉。
她雖然知道齊延也是無可奈何,卻也忍不住和齊延在定國公府門前吵了幾句嘴。
她回家見了柯氏和太夫人,自然是一句齊家人的好話都沒有說的,到了時辰她甚至不肯回誠毅侯府去。
後來黃昏時齊延從宮中出來,來定國公府重新拜見岳父和舅兄,她才由父親勸著跟他回了誠毅侯府。
齊延直接去了前院的書房,她一個人回了他們新婚住的正房嘉懿堂,卻不見了紜春和織夏,她這才知道原來她一出府門,這兩個丫鬟就被何太夫人叫進了她住的養頤堂,一整日都沒有回來。
她立刻就帶著人往養頤堂去了。
一進院門,正見紜春和織夏跪在院中的瓦片上,只剩一口氣撐著才沒有昏死過去。
此時已經是夏日,即便只是站在日頭下半日也足以讓人中暑昏倒,更何況她讓她們在這裡跪瓦片跪了一日。
沛柔的眼睛裡都要冒出火來,她沒有理會出現在院中的何太夫人,逕自讓綰秋和紉冬叫上她其他的陪房把紜春和織夏抬了出去。
何太夫人這是怪她不曾和齊延圓房之故。
可想在她面前擺太婆婆的威風卻是打錯了主意,她當即就讓父親養在府外專門為她辦事的親兵綁了幾戶何太夫人的陪房家的兒孫,送到她陪嫁的莊子裡養了起來。
像何太夫人那樣殘忍她做不到,她不過是讓他們回不了家,無法和家人聯絡而已。
那時候徐家的聲勢仍然很盛,她託沛聲去給燕京京兆府府尹打了招呼,他不敢沒有眼色的來找她麻煩。
而侯夫人張氏巴不得見太夫人吃癟,即便她也不滿意沛柔未曾和齊延圓房,也只是象徵性的說了她幾句。
陪房過得如何,其實也是婦人出嫁之後在婆家的臉面,何太夫人頂了幾日,終於架不住底下人的哀求來讓沛柔放人。
沛柔自然是不願意的,非要何太夫人在紜春和織夏養傷的廂房前高聲認了錯,才讓那些孩子回了家。
齊延面上待她的神色就更冷了。他不能理解她的心痛。
紜春和織夏是陪著她一起長大的,那一日她們從養頤和堂裡被人抬著出來,她請來的大夫看了她們的傷都連連搖頭,幾乎就要都救不回來了。
即便救回來,後來她們倆的身子也還是很差,陰天下雨天氣不好時膝蓋就會疼的受不了,織夏在嫁人之後那麼快就香消玉殞,固然是她丈夫的錯,可也不可能和這次的事情全然無關。
後來在香山小院裡的時候,每到陰雨天,紜春就只能待在屋子裡,連稍微動一動都會疼到心口裡。
沛柔每日和她在一起,她怕沛柔見了傷心,還總是笑著安慰她說並不痛的。
綰秋和紉冬與她們即便平日總有摩擦,也不由得在她面前哭了好幾次。她們是物傷其類,沛柔又何嘗不是。
若是她不剛強些,只怕下一個跪在瓦片上頂著烈日暴曬的就是她了。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大約還是從齊延收斂起了自成婚之日起他對她的冷漠開始。
他們成婚之前,他對她從來都是溫和卻疏離的,和他對另一個並不熟悉的人一樣並無不同。
即便是她向他表露情意的那一日,他也不過是稍稍摘下了自己的溫和麵具,拱手向她作揖時,她看見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憐憫。
「多謝錯愛,實非良人。」他把話說得很真心,可也是這真心讓沛柔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