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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趕到承德的第二天,索家父子就具帖來請他們兩人,柳劍吟本想不去,可是他不能放心師弟獨自赴宴。而且丁劍鳴還說索老頭子已經七十開外,幾年來已經是深厚簡出了,這次為著“關懷”自己,還到熱河,二十餘年的交誼,加上這一份“盛情”,如何能夠不到。
可是柳劍吟卻不能無所懷疑,既然說是搜出貢物下落,那麼只要派一個護院武師來詳說情由,最多是加上“索善人”的兒子素志超到熱河主持,已經是完全可以,索老頭子又何必親自要來?這分明是“不近人情”,而非“隆情高館”了。他想索老頭子親來,唯一的目的只可能是,憑著他和丁劍鳴的“交誼”,使得丁劍鳴不能不來赴席,他大約還是怕只憑自己的兒子去請,恐防丁劍鳴還不肯買這面子。若然這樣,則可見索家必有所圖,而且所圖甚急。
柳劍吟考慮再三,去是去了,但是他臨行前卻再三叮嚀,要丁劍鳴必須小心,必須提防,還要他一定帶上佩劍,暗藏錢鏢,丁劍鳴還笑他師兄太過多疑,太過多心,可是到底是聽了師兄的話,不過劍並不是佩在身旁,而是藏在衣底。
紅燭高燒,華筵盛設,索家的“避暑山莊”端的是畫棟雕樑,朱門繡戶,一派豪華,圍牆內是翠柏參大,迴廊曲折。暮春時節,承德雖還是苦寒,可是宴客的“精舍”,絨幕低垂,夾壁燻著名貴的檀香,如蘭似射,竟是暖融融一室如春。丁劍鳴被款為上賓,縱日豪華,覺得真如置身天上,甚是舒服;可是柳劍吟耳聞絃歌之聲,目睹豪華之色,卻覺得十分不慣,他想這些享受,不知是多少人的血汗所凝成,他不止“不慣”,而且是有點憤怒了。
在席上柳劍吟是處處小心,索家父子勸酒時,他總是看著索家父子先喝之後,他才喝,而且任它酒味香醇,他也只是略一沾唇,便固辭“量淺”。只有丁劍鳴對著美酒佳餚,卻大喝大嚼,他心裡暗笑師兄真是太多疑了,就是毒酒的話,索家父子能喝,難道俺們不能喝?師兄明明是“海量”竟一再固辭,真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他卻不知,酒倒不是“毒酒”,可是其中卻也有古怪,這酒是用特殊的藥品煉成,飲後不消多時,便會令人慷塘思睡,氣力消散,索家父子拼著“事後”醉臥多時,他們有什麼不敢喝的。
席上丁劍鳴也問起貢物下落的事,據索志超(索善餘之子)說,是北京的名捕探出的,劫貢物的果是遼東人物,但貢物卻藏在熱河承德不遠之處的一個地方,藏貢物之處,也是江湖人物聚集,只是還不知深淺,所以不敢動手,要等二位師傅回來,才好去“起贓”。
這話分明是有破綻,“贓物”哪裡不好藏,何必藏在靠近皇帝離宮之地?這話不止柳劍吟一聽就知是假,連丁劍鳴也有點覺得離奇了。
但索家父子既這麼說,丁劍鳴自不便表示懷疑。其時堂下“童僕”正川流不息地往來,同席的好多武師,也頗為陌生,丁劍鳴也漸漸覺得氣氛是有點異於尋常了。
“酒過三巡,菜添兩道。”索老頭子突然顫巍巍地站起來,說要寬衣,這時裡面又正捧出一盤“菜餚”,那捧菜的是一個彪形大漢,看他腳步穩健,雙目炯炯有神,就知道是一個武功根底很好的漢子。
其時索老頭子,旁邊站著兩個人替他寬衣,已是離臺少許。索志超也站起來,特別替這道“菜”介紹,據說是關外難於吃到的,灤河特產的鯉魚做成的炸魚丸子。”
人到臺前,盤未上桌。那個彪形大漢突然把盤一翻,盤中的“魚丸”像冰雹一樣的朝柳劍吟、丁劍鳴二人沒頭沒面地潑來!哪裡是什麼“炸魚丸子”?竟是“硫磺彈子”!硫磺彈子是武林中一種特別暗器,使的人用足內勁,擲在敵人身上,便會炸出一溜火光,而且又含硫毒,見傷即鑽,深入肌膚,端的是厲害異常!而這些做成“魚丸子”大小的硫磺彈,炸力雖是不強,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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