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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條,實在沒交代過。”
漢斯的臉也鐵青的,坐下來不響。
“只有一個方法可以快,船炸開,拖走,裡面的礦不要了。”
荷西說。
“裝的是鋅,保險公司不答應的,太值錢了,而且已經轉賣出去了。”漢斯嘆
口氣說。
“明天清倉,你二十西小時做,路易也下水,再僱五十個人上面幫忙,黑人潛
水夫,有多少叫多少來。”
荷西聽了喘了口大氣,低下了頭。
“打電報給羅曼,快送人來幫忙。”我說。
“來不及了。”漢斯說。
“這兩天,給他們吃得好,司機回來拿菜,做最營養的東西。”他看了我一眼
吩咐著。
“沒有想過荷西的健康,他的肺,這樣下去,要完了。”我輕輕的說。
“什麼肺哦,公司眼看要垮了,如果因為我們這條船,發生了海難,大家都死
了拉倒,還有肺嗎?”漢斯冷笑了起來。
“漢斯,整個奈及利亞,沒有一架”減壓艙”,如果海底出了事,用什麼救他
們?”
“不會出事的。”他笑了。
我困難的看著荷西,前年,他的朋友安東尼奧潛完水,一上岸,叫了一聲∶“
我痛!”倒地就死了的故事,又嚇人的浮了上來。
“不擔心,潛不深的。”荷西悄悄對我說說。
“時間長,壓力還是一樣的。”我力爭著。
“好,沒什麼好說了,快去睡,明天五點半,我一起跟去。”
漢斯站起來走了,杜魯醫生也走了,客廳留下我們兩個。
對看一眼,欲哭無淚。
道義上,我們不能推卻這件事情,這不止是公司的事,也關係到別的船隻的安
全,只有把命賠下去吧。
晚上翻書,看到喬治。哈里遜的一句話∶“做為一個披頭,並不是人生最終的
目的。”
我苦笑了起來,“人生最終的目的”是什麼,相信誰也沒有答案。
五月十七日
昨夜徹夜未眠,早晨跟著爬起來給荷西煮咖啡,夾了一大堆火腿三明治給路易
和他帶著,又倒了多種維他命逼他服下去,一再叮嚀司機,黃昏時要回來拿熱茶送
去,這才放他們走了,現在連晚上也不能回來了。
荷西走了後,又上床去躺了一會,昏昏沉沉睡去,醒來已是下午兩點多了,嚇
了一跳,想到牛排還凍在冰箱裡,奔出去拿出來解凍,拿出肉來,眼前突然全是金
蒼蠅上下亂飛,天花板轟的一下翻轉過來。
一手抓住桌子,才知道自己在天旋地轉,深呼吸了幾口,站了一會,慢慢扶著
牆走回房去,慢慢躺下,頭還是暈船似的昏,閉上眼睛,人好似浮在大浪上一樣,
拋上去,跌下來,拋上去,又跌下來。
再醒來天已灰灰暗了,下著微雨,想到荷西路易的晚飯,撐起來去廚房煎了厚
厚的肉,拌了一大盤生菜,又切了一大塊黑麵包、火腿、乳酪,半撐半靠的在裝籃
子,人竟虛得心慌意亂,抖個不停,冷汗一直流。
“啊!在裝晚飯,司機剛好來了。”英格慢慢踱進廚房來。
“請你交給他,我頭暈。”我靠在桌子邊,指指已經預備好的籃子,英格奇怪
的看了我一眼,拿了出去。
拖著回房,覺得下身溼溼的,跑去浴室一看,一片深紅,不是例假,是出血,
這個毛病前年拖到去年,回到臺灣去治,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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