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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這聲蘿蔔是說宋清玉的,不由得好奇的挑了挑眉。
“嗯就是蘿蔔啊”羅福點頭笑道:“你看他一天到晚清清冷冷的模樣,可不就像是蘿蔔嘛再說他又叫宋清玉,這白玉的顏色不就和蘿蔔差不多麼”
想到宋清玉那清冷中帶了幾分溫潤的模樣,的確與這“蘿蔔”兩字貼切的很,一念至此,謝道韞不由得抿嘴一笑。
郗路也在旁邊呵呵笑了兩聲,對羅福道:“聽說你們兩個是從小就認識的?”
“可不我們原本是鄰居。只不過蘿蔔他被中正官評選成七品之後,就在太守府這裡某了個官職,平素公事繁忙,沒法天天往城外跑,就搬進了城中居住。”羅福帶了些幽怨的答道。
“看你也是讀過書的,這每年的雅集你就沒去上一去?沒準被中正官一眼妙賞看重,這輩子也就不愁了。”謝道韞打趣著說道。
羅福笑著道:“我可沒蘿蔔他那麼好的才學。這以前的雅集我也去過,只可惜那中正官見我長得黑,輕飄飄的看我一眼之後就不再看了,更何況是之後的品評呢?”
晉人賞美確實達到了一種痴狂的程度,一個人最重要的品質不是腹中才學,而是腹外的這身皮囊。可偏偏此時的人最喜面色皎然,如玉如瓷的白皙肌膚,像羅福這種陽光運動型的,自然是直接靠邊站去了。
聽到這裡,謝道韞不由得微微感慨。這世間藝術、審美想要達到高峰,怕是隻有兩種時候。一種是在盛世,眾人在物質享受之外還想追求一下精神財富。另一種便是在這今日不知明日事的亂世之中,拋卻了一切形式上的無用與虛無,全身心的投入進享樂中,而琴棋書畫便是魏晉士人享樂之所在了。
也只有在這個時代,才會有書聖王羲之揮毫蘭亭,才會有畫聖顧愷之勾勒落shen,才會有美絕的衛玠弱不勝衣,才會有才絕的王弼少年天才。
謝道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覺得這個時代實在是精彩的過了些。她還要用眼睛去見證很多事,用行動去改變許多事。至於前者,她一直在等。因為今年已經是永和八年,而世人皆知,蘭亭集序開篇一句,便是“永和九年,歲在癸丑”。至於後者……
謝道韞微微皺了皺眉,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去力挽狂瀾,阻礙歷史程序的行為無異於螳臂當車。但是她有些事情,她要做上一做,不求結果如何,但求心安理得。
“賣糧的事情,加上你只有五個人知道。”謝道韞沒有再繼續方才的話題,而是用平靜的令人心驚的目光看著羅福。
不知為何,羅福對上謝道韞的眸子後沒來由的心頭一凜,收了臉上的笑容,認真的點了點頭,沉聲道:“除了我們三個,還有謝玄小郎君,另外一個是……”
“郗弓。”郗路在一旁低聲回答。
羅福點了點頭,躊躇了一下,仍是開口問道:“這麼大的事情,為何要告訴小郎君。小郎君畢竟才九歲,萬一不小心透露出去……”
“他畢竟是我弟弟,萬一哪一天我不在了,他也能夠接著辦事。”謝道韞輕聲回答著。
“小娘子這話說得,若是您回了建康,玄兒小郎君不是也要一同回去的麼?”郗路不解的道。
謝道韞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多解釋什麼。
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她知道生和死的距離有多近。尤其是在看過了那麼多生死,又經歷過生死之後,她更加知曉生命的脆弱。或許史書上的謝道韞可以得享天年,但自己呢?
史書上可沒說過謝道韞被擄走過,更沒說過那“芝蘭玉樹”是謝道韞的名言,亦沒說過“未若柳絮因風起”是謝玄的名句。一切似乎還一樣,但一切又有些不同了。所以謝道韞不知道,她這生以後還會遇到什麼事情,還會碰到什麼災難。她不是悲觀主義者,只是有些東西總是要有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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