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2 頁)

&ldo;大家都是同學，何別這個樣子嘛。&rdo;陳胖鴨說，他來自附近某個縣的農村，口音與我們不大一樣，老是把&ldo;何必&rdo;說成&ldo;何別&rdo;。&ldo;下棋的事情嘛，何別這個樣子呢？明天你跟他下一盤，把他贏了他就沒得話說了嘛。&rdo;

這時放學的鈴聲響了，大家紛紛收拾書包打算回家，在這種氛圍下動手有些不合時宜，於是唐吉說：&ldo;那好！汪油嘴，明天老子跟你決戰一盤，你輸了你就是龜兒子！&rdo;

&ldo;那你輸了呢？&rdo;汪油嘴狡黠地看著唐吉，每逢他發現了佔便宜的機會，便是這種眼神。

&ldo;我輸了？&rdo;唐吉愣了一下，&ldo;我輸了我就也是……龜兒子嘛。&rdo;

&ldo;嘩&rdo;的一下，大家都笑了，卓婭芳的聲音最響。只有汪油嘴沒笑。他把鼻子一抽，說：&ldo;那不行！你輸了，舒娃這副軍棋就歸老子，唐吉你狗日的敢不敢答應？&rdo;

我氣得腦袋發暈。你汪油嘴和唐吉誰輸誰贏跟我有什麼關係？唐吉輸了我的軍棋憑什麼就該歸你？這個汪油嘴簡直不是東西！

然而最不是東西的是唐吉。他見兩個世界的人都把眼睛望著自己，就把胸脯&ldo;當&rdo;地一拍：

&ldo;敢！怎麼不敢？明天我們三戰兩勝！&rdo;

於是後面的一連串事情便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正文 第一部（2）

唐吉和汪油嘴的&ldo;決戰&rdo;是第二天下午在我家的天井裡進行的。按照課程表的安排，這天下午是&ldo;家庭自習活動&rdo;時間。

當時嘉平市的中學普遍在初中推行&ldo;二部制&rdo;，每個班每星期都有半天的&ldo;家庭自習活動&rdo;，以便騰出教室給其他班使用。所謂&ldo;家庭自習&rdo;，並不是各自在家做功課，而是由班主任老師在學生的住處中間選擇幾個地方相對寬敞一些的作為&ldo;點&rdo;，把住在每個&ldo;點&rdo;附近的五六個學生編成一個&ldo;家庭自習小組&rdo;，在這個&ldo;點&rdo;集中進行自習。我家有個小小的天井，所以被選作一個&ldo;點&rdo;。我們這個小組共有五個成員：我、唐吉、陳胖鴨、汪油嘴和一個綽號&ldo;小數點&rdo;的圓腦袋男生。對於我們小組五分之四的成員來說，這種集體自習至少有一半屬於集體娛樂性質。剩下那五分之一就是陳胖鴨。他總是將全部時間用於做功課而且總是永遠做不完。唐吉多次建議他照抄我的作業本，&ldo;何別呢……&rdo;他每次都這樣回答。

這天一起床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覺得我這副嶄新的軍棋怕是要完蛋。昨天放學時我把唐吉狠狠埋怨了一通。唐吉也有些後悔，一路上乖乖地聽著沒有還嘴，走到家門口時，他叫我把軍棋借給他帶回去&ldo;研究研究&rdo;。今天還我棋的時候，他叫我儘管放心，&ldo;我今天下午保證把水平拿出來，不信你就看嘛！&rdo;我當然不信他這一套。誰都知道軍棋這玩意兒輸贏主要決定於運氣好壞，與唐吉所說的&ldo;水平&rdo;沒有什麼關係，何況唐吉並不像他說的那樣有水平，據我所知，他輸的時候比贏的時候還多。

那天下午汪油嘴來得最早，喜氣洋洋的樣子，一進門就問舒娃你的軍棋是好多錢買的。彷彿這副軍棋他已經到手，打算評估一下佔的便宜有多大。我正要回答，他卻突然收起笑容，因為我奶奶拐著小腳從後面廚房出來了。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