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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因為過去二十四小時內你的電話號碼寫在他房間的一本便條簿上。&rdo;格林說，&ldo;那是帶日期的便條，昨天的已經撕掉，但今天那頁看得出印痕。我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打電話給你的。我們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為什麼要去、什麼時候去的。可是我們必須要查，當然。&rdo;

&ldo;為什麼在客宅裡呢?&rdo;我問，沒指望他回答，他竟答了。

他有點兒臉紅，說：&ldo;她好像常常去那邊。晚上。有客人。屋內有燈，用人隔著樹影看得見。車子來了又走了，有時候很晚，非常非常晚。夠了吧，嗯?不要騙自己。倫諾克斯是我們要抓的人。他在凌晨一點左右過去。總管剛好看見了。大約二十分鐘後他一個人回來。然後什麼事都沒有，燈還亮著。今天早上遍尋不著倫諾克斯。總管走到客宅。小姐像美人魚一樣全身光溜溜躺在床上，告訴你，他認不出她的臉。她連臉都沒有了。被人用一尊猴子雕像砸得血肉模糊。&rdo;

&ldo;特里&iddot;倫諾克斯不會幹那種事。&rdo;我說，&ldo;沒錯，她背叛了他。都是陳年舊事了。他一向如此。他們離婚又再結合。我猜他不太愉快，但他怎麼會到現在才為這種事發狂呢?&rdo;

&ldo;沒有人知道答案。&rdo;格林耐心地說，&ldo;這種事隨時都在發生。男人和女人都有。一個人忍耐忍耐忍耐，有一天忽然忍不下去了。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刻才突然發狂。反正他確實發狂了，而且有人翹了辮子。於是我們就有事做啦。於是我們來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別再胡扯了，否則我們把你抓進去。&rdo;

&ldo;他不會告訴你的，警官。&rdo;戴頓酸溜溜地說，&ldo;他讀過那本法律書。念過法律書的人都差不多，以為法律就在書裡面。&rdo;

&ldo;你做筆錄，&rdo;格林說，&ldo;暫時別用腦筋。假如你真行，我們會讓你在警察吸菸室唱《慈母頌》【注】。&rdo;

【注】《慈母頌》：改編自愛爾蘭同名詩歌。

&ldo;去你的，警官，但願我這句話沒冒犯你的官階。&rdo;

&ldo;你跟他打一架。&rdo;我對格林說，&ldo;他跌倒我會扶住他。&rdo;

戴頓小心翼翼地放下便條簿和原子筆。他雙眼發亮站起身，走過來站在我前面。

&ldo;站起來，機靈小子。我上過大學，並不表示我會容忍你這種小崽子胡說八道。&rdo;

我站起身來，還沒站穩，他就出手打我。他給我一記漂亮的左鉤拳，沒打中。鈴聲響了，可不是吃飯的鈴聲。我用力坐下，搖搖頭。戴頓還在那兒。現在他笑眯眯的。

&ldo;我們再試一次。&rdo;他說，&ldo;剛才那回你還沒準備好。不算真正就緒。&rdo;

我看看格林。他正俯視大拇指，好像在研究指甲上的肉刺。我不動也不說話，等他抬頭。我若再站起來，戴頓會再打我。其實他不管怎麼樣都會再出手。但我若再站起身而他打了我，我會要他好看，剛才那一拳證明他是拳擊手。他打在恰當的位置，但要打倒我需要好多好多拳。

格林似乎心不在焉地說：&ldo;老弟，幹得好。你這麼做，他求之不得。&rdo;

然後他抬頭和和氣氣地說：&ldo;馬洛，再問一次好做筆錄。上回你見到特里&iddot;倫諾克斯在什麼地方、怎麼見的、談了些什麼，剛才你從什麼地方來，說‐‐還是不說?&rdo;

戴頓輕輕鬆鬆地站著，重心很穩。他眼中有柔和甜蜜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