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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我猛然想起一件事：王家坪確實有個六邊形的東西！當然，它不是唐亞輝說的鑽石，但是……

但是楊永遠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我抬頭一看，所有的人都把眼睛盯著我，才意識到這個會議室裡，&ldo;神泉設計隊的同志&rdo;只有我一個代表。於是趕緊向陸院長點頭：&ldo;有，有信心……&rdo;

&ldo;有信心就好。舒雁，你一定要集中精力，把設計精心組織好，這一點汪總今天特別強調過。你可千萬不要像現在這樣心不在焉喲！&rdo;陸院長看著我說，全場響起一陣鬨然大笑。

陸院長之後是孔書記作指示。孔書記的指示很有前瞻性，他說的是未來的進度獎分配問題。他說發獎金本來是好事，可是到了各個部門，好事就變成了壞事，每次都有人跑到黨委來告狀，發一次獎金就像鬧了一次地震。所以這次發獎金一定要切實貫徹按勞分配原則，拉開差距，發出團結，發出幹勁，發得大家積極性高漲，發得一個人都沒有意見……

我聽著聽著，又走神了：上帝保佑，千萬別讓卓婭芳歪打正著！不然就一切都完了！圖紙，進度，還有孔書記講得這麼起勁的獎金，一切的一切都完蛋了！那才是一場真正的地震……我覺得頭上開始冒汗。

&ldo;媽拉個把子！&rdo;楊永遠忽然嘀咕一聲，&ldo;又要拉開差距，又要沒有意見，簡直是開玩笑！&rdo;

對！開玩笑！卓婭芳不過是開開玩笑，你怎麼當真以為&ldo;狼來了&rdo;？我甩甩腦袋，想把這些煩人的念頭一甩了之。可是它們像是粘在大腦皮層似的，頑固得很。於是我意識到問題不那麼簡單，要想抹掉這些念頭，只有沉下心來，把問題思考清楚，用理智的分析徹底排除卓婭芳歪打正著的可能性。根據以往的經驗，這是此種情況下恢復平靜的唯一辦法。

然而分析的結果恰恰相反：我發現這種可能性並不是不可想像的。於是我如坐針氈，一心只盼趕快散會，回到辦公室把那兩張圖再仔細看一遍。楊永遠又把頭湊過來：&ldo;院領導，你怎麼老在磨屁股，是不是痔瘡犯了？&rdo;

散會出來，在樓梯上遇到卓婭芳。她蹙著眉頭說：&ldo;舒雁，你覺不覺得唐亞輝今天有點反常？&rdo;

&ldo;他的態度是有點過分，不過你也別生他的氣……&rdo;

&ldo;我說的不是這個……&rdo;卓婭芳搖搖頭，沒有說下去。

心急火燎地回到辦公室，發現唐亞輝還在等我。

&ldo;舒雁，我想再跟你談談。&rdo;他遞給我一枝煙，&ldo;你千萬別把卓婭芳那些話聽進去了。什麼瑪雅文化，什麼文物局，統統都是鬼話！&rdo;

&ldo;可是我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她說的可能有道理。剛才開會的時候，我想起了一件事：你說的六邊形王家坪也有，那口廢棄的水井就是六邊形的。&rdo;我把香菸一扔，撲到桌邊開啟總圖，&ldo;這口廢井地形圖上也標出來了，你看，就是這個小圓圈。&rdo;

唐亞輝的表情像是冷不防捱了一拳頭，一下子愣住了。我又匆匆翻出&ldo;藏寶圖&rdo;，將它與總圖一比對，不禁哎呀一聲：&ldo;唐亞輝，你看，它在這兩張圖上的方位完全是一致的！還有這個五角亭，這道彎曲的圍牆，它們的方位也是這樣……&rdo;

唐亞輝回過神來，不屑地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