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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香點頭應下來,又和陳站長確定好培訓的時間地點,便拿著原料回家去了。
現在她的家自然就是河邊那條小船,小船沿著河岸停在一株柳樹邊,遠看細細如煙霧的柳枝籠在船頂,轉成墨色就是一副煙火與詩意摻雜的意境畫。
蕪縣交通靠水,許多人吃住都在水上,所以河面上最不缺的就是船隻。運輸船住家船漁船,什麼樣的船都能在河面上看到,所以寧香的船並不是孤單一隻。
只是林建東應該揣測到了她不想與人扎堆的心理,所以船隻停泊的地方,與其他船隻扎堆的地方稍隔了些距離,難得地得了一小片的安靜區域。
別人喜歡熱鬧,住家船那都是挨著在一起的,不少人家甚至都擁有自己的一小片固定水域,跟地面上的土地似的,常年都把船停靠在那裡。
寧香沿河走回來,目光不會四處亂瞟。她知道自己眼下滿身流言蜚語,在村子裡不受人待見,所以她也不會舔著臉去和別人套近乎,沒意義的事。
但她孤身獨行不與人攀交情,卻還是有人從船裡出來看到了她,張口熱情地招呼一句:「阿香去公社拿繡品啦?」
聽到別人跟她這樣打招呼,寧香確實有那麼點意外。不過她不是不識好歹瞎冷傲的人,好壞她還是分得清的,便忙笑著回一句:「是呀。」
招呼著走過去了,心裡想想也想得通。都是鄰裡鄉親的,打小就都認識,如果不是關係到各家切身利益,人家看熱鬧歸看熱鬧,並不會上趕著得罪人。
鄉下人都這樣,看熱鬧說閒話,在背後嚼舌根子誰都不客氣。但說閒話歸說閒話,如果不是彼此間有積怨,當著面還是很客氣的,淳樸好心的人更是不少。
寧香拎著繡品原料回到自己的船上,掏出鑰匙開門進屋。進屋後立即開啟窗子通風透氣,坐到佔了大半個房間的床上,掏出繡品開始做秀活。
船上這兩間棚屋實在狹小,她的所有東西又都塞在裡面,可活動的空間更是不剩多少,大的繃架是擺不出來的,做不了面幅大的繡品,只能做小的。
昨天上午剛去公社正式離了婚,她的事情在村子裡正是議論熱度最高的時候,所以寧香這幾天不打算去繡坊,打算避過了這陣子的熱度再說。
自古來世事再怎麼變化,原理規律都是一樣的。不管是一個村子,還是一整個網際網路,所有的熱點都是新的壓舊的,熱度一過也就沒什麼人提了。
誰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看熱鬧不過就那一陣子,動嘴巴動鍵盤叭叭幾句,沒人有那功夫一直盯著別人的生活。自己的生活,有的是一地雞毛的事要去煩。
當然如果有積怨,那就會一直記恨在心裡。比如她在江家和寧家,這輩子都不會是好人,永遠都會是個毀了他們安生日子的,不安分的,壞女人。
寧香知道,他們會一直盯著她,盯到人生盡頭也要等到她後悔那一天。
可是不好意思,她是不會讓他們如願的。
寧蘭可不是早上在學校門口遇到寧香,被她嗤了才氣的,她自從中秋那晚被寧香懟了幾句,又被抽了一巴掌,就在心裡積壓下了怨惱和火氣。
她在學校呆一天,上午上課時間全在走神,下午跟著班級去勞動,做事也是迷迷糊糊的,釘耙差點耙同學的腳面上去。
傍晚放學回家,背著書包垂頭喪腦。剛到甜水大隊的地界上,她就把頭又更低下去幾個度,腳步也放得更快,幾乎是用小跑炮回的家。
現在家裡名聲不好,她實在不願意被人評頭論足。不管是人家說她爹孃沒教好閨女,還是說她大姐不安分,或者再說到她和寧波寧洋,她都不想去聽。
到家了幫忙胡秀蓮餵豬燒飯,胡秀蓮也是冷著臉不說話。之前胡秀蓮還會絮絮叨叨罵寧香,現在木已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