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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衛衍繃著的臉瞬間被逗樂了, 抬手作勢要揉揉他腦袋。

季玉竹抱頭躲閃：&ldo;啊啊啊，別碰我!你滿手都是藥膏!&rdo;

&ldo;好好好, 我不動!&rdo;姜衛衍忙高舉雙手, &ldo;你別亂動，小心傷口。&rdo;

季玉竹側著身體懷疑地看著他。

姜衛衍忙站起來往屏風後走：&ldo;你啊……也就我能受得了你這破習慣了。&rdo;剛說完自己就怔住了。

隔著屏風, 季玉竹輕哼一聲：&ldo;才不是，我收了你這又邋遢又粗蠻的糙漢子，才是替天行道呢。&rdo;

姜衛衍隨意洗了把手, 走了出來。

季玉竹抓過一塊布扔過去：&ldo;快擦擦。也不怕凍著。&rdo;水還是涼的呢, 要不是他皮粗肉厚的，他也不會叫他去洗涼水。

姜衛衍擦了擦手, 拉過圓凳坐到季玉竹面前, 深吸一口氣：&ldo;季哥兒。&rdo;

季玉竹眨眨眼。

怎麼突然這麼嚴肅?

&ldo;季哥兒, 北疆要準備打仗了。&rdo;黝黑地深眸緊緊盯著他。

&ldo;哦，打仗啊，怎‐‐?&rdo;季玉竹隨口接道，突然想起他的官職身份，心下一沉：&ldo;……你也要去嗎?&rdo;

&ldo;是!&rdo;沉穩卻有力地回答。

&ldo;什麼時候?&rdo;

&ldo;應該是明年開春，最晚不過夏。&rdo;

&ldo;……很兇險?&rdo;

&ldo;……是!&rdo;

季玉竹低下頭。

姜衛衍用力捏緊拳頭，忍了又忍，才伸手握住他雙肩：&ldo;季哥兒……&rdo;見他不聲不響，遂輕輕抬起他下巴，盯著他的眼：&ldo;此次前往，我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rdo;

季玉竹的眼眶瞬間紅了：&ldo;不能不去嗎?我、我阿父阿爹都已經……難道你也要……&rdo;

姜衛衍心口一疼，放下手，把他擁入懷裡，側臉親了親他耳根，喃喃道：&ldo;季哥兒，我不想騙你。這場戰事，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rdo;

季玉竹伏在他肩膀，抽了抽鼻子，也沒問他什麼理由：&ldo;大概要打多久?&rdo;

&ldo;快則半年，慢則……&rdo;姜衛衍頓了頓，&ldo;季哥兒，我這次出征，生死未定，我們、我們的親事，&rdo;咬了咬牙，&ldo;不如就作罷吧。&rdo;

季玉竹一頓。

姜衛衍一鼓作氣繼續說：&ldo;若是我能回來，我還是想娶你，到時你可願嫁我?若是我回不來了，你就、你就……&rdo;閉上眼，忍著心口劇痛，&ldo;找個好人家嫁了吧。無論如何，我都會為你做好安排的，保你後半生平安順遂、衣食無憂。&rdo;

季玉竹安靜地伏在他身上，一動不動。

姜衛衍緊張地手指痙攣，手下不自禁開始用力。

季玉竹腰背一疼，悶哼了一聲。

姜衛衍急忙鬆開他。

抬起左手按住他的胸，季玉竹緩緩把他推開，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開口：&ldo;你是這麼想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