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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開始了。
……
[3]
不知道什麼時候,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久到我剛來大陸不久,就有一個生靈悄悄跟在了我身後。
或許是被光吸引而來。
他是漆黑的,原本很小,小到剛好在手腕上繞成一圈。
後來,他越長越大,大到遮天蔽日,他盤踞在山谷的時候,能夠眺望到世界的另一頭。
我叫他「龍」。
有了他,越來越多的像他一樣的生靈誕生了,他們循光而來,龍這個名字也變成了族名。但只有他是黑色的,眼瞳是血一樣的紅色。
那就改個名字吧,我赤腳坐在他的頭頂,手指觸控到流雲,俯瞰萬物,說:「淵。」
我祭祀的時候,他高高揚起半身。
我歌唱的時候,他在山崖盤旋。
他一直陪伴著我,我也願意陪伴著他。
……
[4]
仙族必須滅亡,在更替中我明白這一點。
無關仇恨,無關對錯,只是時候到了,輪迴的節點無法阻擋。
我記不清這是誰定下的規則,或者說,定下這個規則的人到底想要看到什麼,但我只願意尊崇這個規則。
我有了感情,所以我是命運的一環。
妖族遠遠弱於仙族,因為他們只有天生帶來的血脈力量,永遠遊離在終極的外環。
但道起於源本。
這也是仙族想從我手中拿走的東西——
萬古祭壇,十個妖族站在我的身後。
「太一道盟,至上無尊。」
「開闢鴻蒙,以言通靈。」
[壁畫上的人主將權柄分給妖族,
龍族選擇了力量,神凰選擇了秩序,
白澤選擇了知識,角蟲選擇了變數。]
我將骨頭取出,融煉了四個神器,給了執掌權柄的四個妖族。他們四個,和剩下的六個代表古老部族的妖族成立了太一道盟。
同時,我開化普通妖族,在大陸中點創立了九華仙宗。
妖族始終無法洗去獸性,或者說,所有生靈都無法洗去獸性,諸神離去之後,萬物的跌落成為了必然。但我至少能保證,在他們尚且弱小的時候,能夠獲得質樸的本真。
言靈的存在,很快讓仙族的攻勢放緩。
僵持。
反攻——
但沒有我的允許,妖族無法踏入雲端。
因為這是我的王國。
……
[5]
極北之地,是茫茫的冰原。
這是諸神的墓地。
他們離去是為了求得生機,但在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刻,他們的血肉和力量會脫落,在冰原凝成一方湖泊。
只有一絲微弱的靈魂能夠逃逸。
他們拋棄了這個世界,只有我留了下來。
我為什麼留下來?
我不記得了。
我的記憶就像一片森林,我能感知到他的全貌,但無法觀察到每片樹葉上細小的紋路。在漫長的時光中,神格的缺失抹去了一切,只是站在湖泊前,我的本能會思考這個問題。
或許是因為我是新生的,為人族的願望而誕生的神。
那是絕望中的火苗,而不是純然的信仰,所以我無法離開。
我成了人。
湖泊裡的水沒有重量,沒有密度,沒有溫度,它是諸神的骨骼,是生命的「發源」。
這是一個偉大的騙局,創造一個生命的前提是抹去一個生命,更替之中重複無窮止的命運。
這是「淨水」,被觸碰的種族將從歷史中被抹去,成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