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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晚飯的時間尚早,胥夢和許斌靠在床頭,也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經過一個星期的忙碌,現在終於要結束了,胥夢和許斌的心情都大好,他們並不感到這些天有多苦多難,反而無比的充實。沒一會兒,許斌發出了輕輕地酣睡聲,而胥夢也快要步入他的後塵。此時,外頭的風更大了,把窗戶吹得嘎嘎作響,打斷了胥夢的瞌睡,於是他爬下床,跳上木凳。當他正要動手把窗戶關上一些時,只聽見窗外傳來陣陣清脆的叮鈴聲,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這時他反而把窗戶完全推開,痴呆地向遠方風起的地方眺去,&ldo;啊,起風了……她在窗戶邊聽嗎?&rdo;
從徬晚始下起了一場瓢潑大雨,用許四叔的話說,這叫&ldo;伏裡無雨,倉裡無米,伏裡雨多,倉裡滿米。&rdo;這及時雨不早不晚來的剛剛好,眾人都很高興。特別是許四叔,今年收成非常不錯,而且全都進了倉,剛好又來這麼一場好雨,這下接著翻耕水田、插種晚稻秧苗,為晚稻豐收又開了一個好頭。想到這他更是高興,又念起這些天許斌和胥夢這兩城裡小夥乾的很是不錯,從沒偷奸躲懶,不但沒有嬌生慣養的習氣,而且分配什麼任務都是積極主動,雖說他們是農活的生愣子,但對從城裡來的孩子而言也算是非常難得了;相處過程中,一家子偶然會有些小不快,倒也沒什麼的大事。兩念相持,許四叔晚飯時破天荒的拿出了一瓶谷吊酒來,說是瞞著他家老爺子存了五、六年的好酒,平時自己不喝酒,今天拿出來慶祝慶祝,惹得一家老小喜笑顏開。他還特意邀來老鴿,說是自己話少,老鴿話多,不能讓好酒好飯冷了場。
見到此行即將圓滿結束,胥夢和許斌也非常高興,與眾人把酒喝了個倒空瓶。幾杯酒下肚,眾人是推杯換盞話都比平時多了好幾倍。但奇怪的是,老鴿的話反而比平常少了許多,說也儘是些靠譜的話,倒像是越喝越清醒一般。而恰恰相反,許四叔卻成了今天話最多的人,如果說其他人只是話多,那許四叔就是話嘮了,到後面基本被他包了場,簡直跟平日裡判若兩人。至於他在酒中說了些什麼,過後大家都忘了。不過胥夢和許斌還是記得一點,就是許四叔酒量不行。晚飯過後,眾人酒足飯飽,各自心滿意足的回去休息了。
這雨確實有靈,似乎選了時間來,淅淅瀝瀝下了半宿。再說胥夢,對他來講,半兩太理智,沒半分醉意;四兩又過了頭,沾床就昏天暗地;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就像這場雨一樣的準,剛好二兩半。弄得個半醉半醒,似醉非醉,這一頭栽到床頭竟比沒喝酒還要清醒,一時間大腦異常的亢奮,直至興奮難耐,翻來覆去,一晃幾個小時,他竟然失眠了。在胥夢看來卻是好事,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他在腦中好把初中時的甜蜜往事一一溫習了起來。思過三巡,他睜開眼睛,見窗外雨影婆娑,又感到格外的清涼,索性爬了起來,也不開燈,端著把木凳坐在案頭聽起了雨。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胥夢倚靠在案前,細細聆聽著窗外動靜,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所感悟,直覺得這雨聲非同一般,密而有序,多而不雜,就像那水本身一樣純潔剔透,直入肺腑,頓時心中暢快無比,思忖著:&ldo;來之前本打算在這十天裡寫一首情詩給夏芳,可這不知不覺就已經過了六、七天也沒能動手,忙的都要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反正明天沒事,遇見這場好雨正好寫下和她分享,順便插述我的相思之苦,好讓她感動感動,說不定就一下痴倒在我懷裡了,哈哈!&rdo;想到這,他格外帶勁,跑到包前搜出了他媽給他準備的蠟燭,用打火機點了,又拿了紙筆坐在了案頭窗前。
一滴一字,一音一行,粒粒晶瑩,句句自心。只見他上躥下跳,一會沉思,一會欣喜,一會盤腿至床上,一會站立到窗前,把許斌也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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