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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詠稼定定地看著她,心內掙扎。她愛過爹,愛過娘,愛過兄長,可她這輩子,得來的,卻少之又少。
如果撇下她們,說不得,自己能過得更好,更自在。
倘若她說的是真的,在那樣的地方,她能痛痛快快上自己的學,找份踏踏實實的活,養活自己,自是不在話下。
可是那樣……我就孤身在這世上了。
香霓看她面上猶豫大過嚮往,便改口道:「你若不願去那遠處,也有別的法子解你困境,助你圓夢。」
「什麼法子?」
她越焦急,香霓越滿意,笑道:「我這,有那助人開竅通智的仙丹,名喚金漿果,也是從那自由國千辛萬苦傳來。先前妹妹瞧我,可有些疑惑?我渾渾噩噩活了十餘年,還是託這金漿果的福,讓我這腦子,能配得上脾氣,再不受別人的糊弄。」
這麼神奇?
若是從前,範詠稼必不信,但前巷就有個活生生的例子,因此她半信半疑地問:「姐姐可認識秋家小姐。」
香霓再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不疾不徐答道:「可是那位宜人小姐,她受主母打壓磋磨,正是食了這金漿果,才翻了身,不再做那任人調謔的可憐人。我聽說,正有不少名門公子上門求娶呢。」
範詠稼有些意動,還想再確認下:「吃了這個,是不是就會作詩了?」
我若是會作詩,他會不會高看我一眼了呢。
香霓捂著嘴樂,答道:「作詩有什麼難的,我也會,吃了它,會的東西可就多了,作詩只算指甲蓋那麼大點的好處。」
範詠稼坐不住了,拉住她的手,虔誠哀求道:「好姐姐,那便與我一顆吃吃吧,姐姐大恩,我銘記在心,待我歸了家,我給姐姐送吃食,保證好味道,每日不重樣。」
香霓收了笑,拍拍她的手,說:「我知道你有難處,這金漿果原是賣一千兩銀子一枚,姐姐我還有些私房,替你出了那九百兩的大頭,你只要拿上一百兩,湊齊了,我這就給你討去。再是一點,這可是通天的仙果,天大的機緣挑中了你。你既要吃它,就得守著規矩秘密,不得到處宣揚,免遭了天譴。這裡需得蓋個印,有個保證。」
香霓點一點紙上血印旁空處,提醒她。
出點血事小,出血事大。
別說一百兩了,出一百個錢,範詠稼都鑽心疼。
她倒吸一口氣,滋得牙涼颼颼的,厚著臉皮問:「姐姐既要幫我,可否先替我全交了。待我變聰慧了,掙了銀兩,自不會忘了姐姐恩德,做牛做馬,必有厚報。」
香霓幹一票,能掙的錢,只有這頭的費用,待轉換之後,原身的銀子首飾,就都歸了新主,與她沒有一個銅子的關係。
「沒有銀子,拿些首飾來抵錢也可。我若有,自然就替妹妹出了,實不相瞞,九百兩已是刮淨我老底。」
範詠稼有些不好意思地指指頭頂,小聲道:「首飾只這個,街坊紅婆婆送的。」
說是這麼說,就這麼個黃銅簪子,她都沒有要給出來的意思,畢竟是紅婆婆的一片心意。
窮也不至於窮成這樣吧,明明資料裡寫這姑娘做些小買賣,常去首飾鋪子逛逛的,家裡糟心事多,過得又確實不如意。她這才找人,暗自提點了一下瞧小姑娘不上眼的範老太,這就送了人來。
她滿腹疑惑,範詠稼卻絲毫沒有要動錢的意思,也沒打算按血印。
香霓看她一毛不拔的模樣,沒了耐心,站起來放狠話:「你會後悔的。」
範詠稼追上去,好聲好氣求道:「姐姐,既如此,金漿果便算了。好姐姐,可否借我幾錢銀子,我好家去,改日一定奉還。」
騙子遇傻子,懵了。
香霓腳下飛快,趕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