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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兆平頓時心情大好,微笑走回床邊,彎腰推了推何婉儀:「該起床了,真是個懶婆娘!」
何婉儀睜開眼,裝出了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朱兆平扯起唇才剛笑起來,門口有丫頭輕輕敲門。
「四爺,四奶奶,奴婢們進去了。」
「趕緊起身吧!」朱兆平匆匆說了一句,轉身回道:「進來吧!」
很快,丫頭們捧著水盆,皂盒,大毛巾,茶碗,還有唾盒等物魚貫而入,捧盆的丫頭偷偷抬起眼,卻正看見了朱兆平。
恰是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彷彿一道亮光劈進了心房,丫頭腳下一軟,銅盆便失手落到了地上,頓時水花四濺,銅盆叮叮咣咣滾了一遭,唬了眾人一跳。
朱兆平一下子拉長了臉:「蠢貨!」
何婉儀不敢怠慢,忙下床看去,摔盆的正是玉潤。
一瞧見這張臉,前塵往事一瞬間便翻滾而來,何婉儀情不自禁冷酷了眼神,走上前喝道:「毛手毛腳的,大喜的日子觸黴頭,還不趕緊下去!」
這個死丫頭,上輩子見著朱兆平的時候也是這麼個鬼樣子。那時候她雖不喜,倒也念著舊情,軟聲軟語給了她□□也好少丟些臉面。可後來呢,她被留下來伺候公婆,這死丫頭卻是毛遂自薦,想要跟了朱兆平往蒼梧鎮去。
色迷心竅的小賤人,哪裡還記得誰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朱兆平被撒了一身水正是不高興,聞得此言,愣了愣望向了何婉儀。
不都說何家的二姑娘性子雖是木了些,但是溫和心軟,素來待人寬厚。難道傳言有假,果然是個母老虎不成?想起昨夜裡的事情,朱兆平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莫非這女人,也是個兩面三刀的?
皺皺眉,朱兆平說道:「叫管事嬤嬤去訓斥丫頭便是了,何必親自動口,大呼小叫的,倒失了身份。」又道:「行了,你既然起來了,咱們趕緊梳洗換衣,一會兒還要去正屋拜見長輩親眷。」
何婉儀敏銳地察覺到了朱兆平眼中的不喜,腦中忽想起上輩子那賤人的裝模作樣,忙收斂了臉上的冷酷,淡淡道:「行了,你下去吧,換了人再捧了水進來。」
出了這麼一回子事情,丫頭們都顯得拘謹了些,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淅淅瀝瀝的水聲。
等著淨面後,何婉儀在妝檯前坐下。這是她的嫁妝,黃花梨木做的刻絲雕花妝鏡,上面擺著的妝奩都是上輩子她用慣了的。
何婉儀忽然有些哆嗦,指肚輕輕撫摸著那光滑平潔的桌面,默了一會兒,猛地抬起手捂住了眼睛,默默垂了兩行眼淚出來。
她真的回來的,一切不是在做夢,她回到了她和朱兆平才成婚的時候,呂素素還沒有進門,她生下的庶長子朱嘉言還在投胎的路上,她也沒有因妒生恨,生生逼死了那個潘雲,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起點。
玉葉有些驚詫,忙回頭看過去,朱兆平正在屏風後頭洗漱,其他丫頭也沒看向這裡。
「奶奶怎麼了?」玉葉彎下腰輕聲問道。
何婉儀沉默無言,也不過一息過後,她忽然拿起妝檯上的帕子擦了擦眼,重新看向鏡面:「無事!」說著綻開一抹笑來,平滑乾淨的鏡面上,女人面容嬌俏彷彿春花般瀲灩。
她的美貌是潭溪鎮出了名的,起先的時候,朱兆平瞧見她也是歡喜過的。雖然後來待她可以稱得上是冷酷無情,可她不服氣。她固然活得一敗塗地,可直到死,她也始終認為,那個呂素素同她比起來,連她的一根腳指頭也不如。
何婉儀輕輕撫上了臉頰:「梳頭吧!」
玉葉眼中閃過一絲猶疑,但很快微笑著點點頭,拿起妝檯上的銀質小梳。
滿頭秀髮很快就被高高挽了起來,玉葉梳的髮髻是當下最是時興的如意髻,露出了纖白的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