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097(第1/3 頁)
天光明明,乾坤郎朗。
太子昊的視線從周圍一刻不停巡邏的天兵上滿意收回,又將視線放在了屋內。
因為事發突然,狄山山腳的竹屋都是臨時搭建的,自然不可能有穹蒼天宮那般悍如城牆的防禦體系。太子昊在屋內踱步兩圈,還是覺得不夠妥當。
這裡將來思幽的惡鬼。聽說來的還是當初殺到令天兵膽寒的破軍弟子、瀝雪槍主的繼承人。
太子昊年幼時,為了積攢威望,更好地坐穩太子位,曾跟隨天吳將軍去過一次戰場。為了保護他的安全,神將天吳自然不會讓他真得進入前線,可即便留在後方,日復一日見到不斷傷重被抬回計程車兵,聽他們□□哀嚎著敵人的可怕,太子昊還是感到恐懼。
他知道自己不是最合適的繼承人。比起他的父親、他的兄弟,他實在過於平凡庸懦。實際上,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他的父親非要選他當這個太子,他又怕血又怕惡,與穹蒼歷代英主相差甚多,以至於這個太子位做得實在艱難,如今甚至還需豁出命來,參與著勞什子狄山探險,拿回什麼鈞天劍。
要他來說,帝鈞天是什麼人物?穹蒼立國之主,英豪中的英豪。他的陵寢乃是由他最忠誠的追隨者按照他的遺願修建,而他的追隨者無一不是遠古的強者。這樣一座陵寢,萬千年來穹蒼都沒有人開啟過,即便如今因緣巧合能開啟了,裡頭能太平嗎?依他看,只怕比刀山火海好不到哪裡去,都是一不小心就能丟掉性命的險地。
如今可好,不僅要進鈞天帝陵,還得和思幽的惡鬼們一起進去……裡面就有那位聽著就不好惹的七殺尊。
太子昊在屋內踱來踱去,他四下看看,覺得還是不夠安全。在如今勢力繁雜的狄山腳下,按道理說,最安全的地方應當是晏清的身邊。可他又本能害怕晏清。為這件事,天帝發過幾次火。可他每次見晏清,都會想起他剛剛被從穹蒼鎮魔塔放出來時的樣子——
那可是鎮魔塔啊!
裡頭不知道關了多少從上古時期被歷代天帝天將鎖進去的怪物,被關了那麼久,鎮魔塔開啟時他還能活著出來就已經足夠震驚眾人了。
太子昊永遠都忘不掉那天見到的晏清。他自幼容貌就生得好,鎮魔塔開啟,他迎著光走出來時,穹蒼七彩的霞光落在他被血汙染滿的面板上,連纖長濃厚的睫毛都是棕紅色的。
起初所有人都以為那是他身上的傷,直到他有些適應不了直射入瞳孔的日芒,伸出手去擋。殘破的衣袖從他手腕處滑落至手肘,暴露出一片乾淨完好的面板,眾人才恍惚意識到他身上大半都不是自己的血。
走出鎮魔塔的晏清偏偏對大部分人驚愕的目光毫無察覺,他渾身血汙,甚至還黏著些妖魔的肉塊,整個人看起來比鎮魔塔裡的怪物還要可怕——他走進了陽光裡,在適應了天空的光線後,於穹蒼做出的第一個表情,竟然是輕輕的笑。
他笑得很輕柔,很自在,沒有一點曾被關入鎮魔塔的陰霾,與他襤褸的衣著形成了鮮明對比。
太子昊想不明白,在那樣的環境裡待了近乎有一年之久,他怎麼還能笑出來的。就在他疑惑之時,晏清的視線終於落在了塔外等候他的眾人身上,在掃視一圈後,發現在場的人裡只有他與他年紀所差不大,他便又向他露出一抹友好的笑。
應當是友好。太子昊記得他的眼睛比穹蒼的日芒還要澄澈,微微笑起來的時候,身體也是放鬆的,沒有將任何人當做敵人的意思。
可太子昊太害怕他周身的氣息了。
誰也不知道他在鎮魔塔是怎麼活下來的,只是他正面迎著光,背面連同影子都彷彿還與鎮魔塔糾纏在一起。死在他手下的妖魔不甘嘶吼著、殘留的怨念不願歸於歸墟仍舊糾纏著他,以致他的周身氣息暴戾,光之後的陰影裡,彷彿隨時都會掀起一場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