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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天跟代理人去公司時,賀桀年說的。」
孟時蘊冷笑。
果然是賀桀年那個老狐狸。
「算了,早點休息,我很累,先上樓了。」
孟時蘊不再看她,拿起地上的包,轉身往樓梯走。
近乎實質的低壓從喉管一路下沉,墜落到身體裡空曠無底的深處。
在孟時蘊即將在樓梯轉口處消失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的喬玉終究還是開口,聲音很輕:
「阿蘊,對不起。」
孟時蘊腳步一滯,可她沒有回頭。
像烏雲壓陣的雨季,摩挲著人雜亂的波浪捲髮。
她到底是沒那麼堅強。
孟時蘊開啟浴室的燈,看著鏡中的自己,強硬的外殼終究被敲破,像黑海上的船終是觸上了暗礁石。
她開啟水龍頭,往臉上潑了把冰冷的水,刺骨的涼意一瞬襲來,將孟時蘊撞回現實。
還是忍不住啊。
孟時蘊看著自己眼尾的那抹紅。
方才喬玉那聲對不起在腦海中來迴蕩響。
迷濛在眼前的,不知道是冷水還是淚呢。
沒有人真的會拉你出深淵的。
孟時蘊笑。
夜鶯最後的期許與救贖,是再不復長夜。
第三十一章 「多可笑啊,阿蘊。」……
綠布棚內, 燈光悉數照在中央。
一聲悽厲孩童哭聲劃過,魏野渡手握重劍,龍袍加身, 他立於城牆之上, 滿手腥紅。
眼前的女演員從滿地屍骸中站起, 眉目始終撥不開一個惘字:
「陳家江山,悉數毀於你掌,值得嗎?」
魏野渡凝目在上, 他俯視骨骸萬千,冷聲:「百姓俯首,皆呼萬歲,為何不值?」
女演員神色一滯, 她衣袍皆染上觸目的紅,撐著手中長劍站起,揮劍一指城牆下的觸目驚心:
「可你且看這是置黎民眾生與何地!史書工筆, 只會記你謀朝篡位!」
魏野渡將諷嘲悉數覆於面上,低喃:「蒼生?罵名?與本王何干?」
他仰天大笑,揚劍指人,泛著白光的劍鋒抵著眼前人的喉嚨, 只是雙目漫上了一層水霧:
「且問你一句, 安如,陳家最後的骨血,為本王一死,焉行?」
被稱為安如的女演員被魏野渡那雙眸惹得呼吸一滯,但她很快便接上,毫無痕跡:
「敗者為寇,王要妾死, 妾不敢不從。」
安如微仰著頭,五指攏住魏野渡的劍鋒,猩紅從掌心溢位,順著劍身流到劍柄上,她鼻端冷哼一聲:
「今日你為勝者,他日同樣會有人謀了你的朝,篡了你的位!」
魏野渡手腕用力,劍入安如心口三寸。
當然,這是借位。
「江山誘人。」魏野渡喃喃,冷風呼嘯,他看著眼前人,展劍更深,開腔卻是柔柔,「安如,來生……只願結髮為夫妻,執手到白頭。」
「我不願。」
安如倒地,悶哼一聲,眉擰成川,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
「生生世世,我都不願……與你再復相見……」
長劍離手。
身後的侍從悄然離鏡,所有燈光與鏡頭,皆緊緊鎖在魏野渡與女演員身上。
魏野渡恍惚,深瞳之中像是有一團漩渦醞釀,他望著灰濛雲層籠罩著上空,天色有些晦暗,寒風刺骨,吹亂了他束起的發。
最後的鏡頭,是新帝默默站立三刻,終是屈膝,輕輕摟起地上的女子,半刻後,他肩頭聳動,抽泣不歇。
新帝登基,黎民百姓,文武百官,悉數伏跪稱萬歲,可沒人知道這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