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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了不知多久,才聽見門外“吱呀”的一聲輕響,卻是申屠行衝應付了丁躍幾人,返回屋來。
申屠行衝傷勢初愈,並未喝太多酒,因此腦子裡清醒的很。他立在床前,看著雙肩削弱的程英,忍不住心下一動,輕聲說:“程師妹,今日是你我洞房花燭……”他話沒說完,程英便輕輕一顫。
申屠行衝心中沉下,但復而伸手去揭她的蓋頭,紅豔豔的蓋頭下,程英緩緩地抬起臉龐,眼中盛滿水光,彷彿一株含苞沾露不勝一握的芍藥。
“你怎麼哭了?”申屠行衝愣了愣,伸手去碰她的臉頰,程英條件反射的躲開,彷彿是在躲避洪水猛獸。她低下頭,咬緊唇瓣,嗚咽道:“大師兄,對不起,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申屠行衝轉而明白過來,他臉色先是一紅,隨即一白,轉身從櫃子裡另抱了一床被褥,鋪在地上,“我睡這裡便是。”
程英看他舉動看呆了,正要開口讓他回床鋪上來,就見申屠行衝吹熄了蠟燭,裹緊棉被,背對著她,閉眼沉入熟睡當中。程英就那樣坐著,坐著,坐到天光放明,臉上的淚水都幹了,才懷著滿腔複雜,輕輕的和衣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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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申屠行衝大婚後,丁躍經常去開他的玩笑,胡懸壺也在一旁煽風點火,一會兒掏顆逍遙丹,一會兒拿瓶合歡水,惹得一個牛高馬大的漢子面紅耳赤好不羞澀。
天山腳下又到了化水成冰的時節,陸無雙產期將近,門派裡上至謝曜,下至鄭金,全都愁眉緊鎖。
反倒是陸無雙自己每天該吃吃該喝喝,看丁躍不順眼就揮老拳揍去,丁躍捱了打,卻只能一個勁兒的彎腰道歉,當真供神仙似的。
這日天上下起了小雪,陸無雙披上狐裘,抱著暖爐去叫謝曜和鄭金回家吃飯。她才剛剛跨出門檻,突然就捂著肚子痛呼,一直跟在左右的丁躍呆了一瞬,隨即一把抱起陸無雙,運起功力仰天大叫:“我要生了——”
胡懸壺程英立刻跑來,將陸無雙抱入房間,燒水的燒水,備藥的備藥,雖然事發突然,倒也有條不紊。
謝曜和鄭金正在玉京峰下練功,他聽到丁躍那聲響徹天地的吼叫,當下讓鄭金坐在肩上,足下飛躍,奔回大院。
到了院子裡,丁躍和申屠行衝守在門外,反倒是程英和胡懸壺在裡面幫陸無雙接生,不要他二人進房裡,倒轉添亂。
“師父!師父!怎麼辦?我好害怕!”丁躍見得謝曜,一把將他抱住,渾身發顫。
便在此時,房裡的陸無雙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屋外眾人皆是一抖,謝曜反手拍了拍丁躍的肩膀,憂心忡忡的道:“我也害怕。”
丁躍這時候不知想起甚麼,忽然抬頭問:“師父!懸壺還會接生?”
謝曜思忖片刻,答道:“從未聽他提起過,但想這些他年四處為人診治,應當不乏……不乏生孩子的。你也別太擔心了,懸壺的醫術你還信不過嗎?”
丁躍扭頭看了眼申屠行衝的跛足,目光幽怨:“大師兄的腳……”
申屠行衝笑了一下,一拐一拐的走過來,拉起褲腿,卻見左腳外觀並無甚麼奇怪之處,他道:“懸壺到底是凡人,不是神仙,筋碎無法復原,但外貌卻無甚麼不同。”
丁躍舒出口氣,聳肩道:“好罷,好罷,我數一千,我就可以當爹啦。”語畢,他便負手在門外來來回回的走,一邊走一邊嘆氣。
鄭金搬來兩根凳子,示意申屠行沖和謝曜坐下等,於是四個人就這樣伴隨著屋內陸無雙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滿面愁容。
程英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端著滿盆滿盆血水出來,然後潑在院子的角落,四人目不轉睛的看著那血水,皆是膽戰心驚。
鄭金捂著肚子倒退兩步,攥緊謝曜袖子:“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