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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聞之的暴瘦顯然是從一年前開始的,那場直播裡,很多聞之的老粉都在心疼聞之的變化之大,怎麼比退圈前瘦了這麼多之類的云云。
但是尤歲沢總覺得,聞之的厭食並非一年前才開始的。
「還有一點你要注意,厭食和抑鬱往往都是相伴相生的。」
林澤爾終於解決了盤子裡的紅絲絨,他拿起濕巾擦了擦嘴角:「多數情況下,厭食患者為女性,比如說為了減重然後節食而引起的,患上厭食症之後才引發了抑鬱症。」
尤歲沢曲起的手指停在桌面上空:「少數情況呢?」
林澤爾正了神色,收了笑容:「少數情況下,患者是先換上抑鬱症,隨後才有的厭食症,這樣會很麻煩。」
尤歲沢:「……」
「我看過那場直播,他的狀態並不對,我不認為他是前者。」
林澤爾雙手交握在一起靠在桌沿:「你之前說過,他身上並沒有多餘的傷痕,不存在自殘行為。這只能說明,他比大多數患者更有自制力,或者說,有某個點某件事支撐著他去自製腦子裡負面的衝動。」
「他的這種情況,家屬需要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尤歲沢問:「什麼準備?」
林澤爾又恢復了笑容,一臉趣味:「你是家屬嗎?」
「……」尤歲沢搭在桌上的手臂繃直了些,片刻後又放鬆下來:「我是。」
林澤爾這下是真驚訝了,他並不瞭解聞之和尤歲沢之間有什麼樣的過去,和尤歲沢認識還是在大學裡。
「厭食症患者的死亡率是很高的,病齡越久越危險。一方面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身體機能的衰竭,另一方面就是之前說的,當厭食症引發抑鬱症之後,也有很多患者選擇了自/殺。」
「有這樣的患者對家屬來說未嘗不是一種折磨,你需要足夠的耐心,給他陪伴,開導他,還要引導他的飲食,防止他增加負面想法。」
尤歲沢站起身,半小時差不多了,他準備離開:「我知道了。」
林澤爾叫住了尤歲沢:「歲沢。」
「其實有點不知道算不算好事。」林澤爾手臂搭在椅背上,偏頭看著尤歲沢:「從你描述的他這幾天的情況來看,他的厭食是跟情緒有關。」
「而他的情緒顯然和你有關。」
尤歲沢頓了半晌,沒有回頭直接離開。
林澤爾坐在原地沒有動,一邊喝著奶茶一邊看著尤歲沢的背影。
大學時,兩人是同一屆的,但是不同專業,林澤爾從未見尤歲沢親近過誰關心過誰,聞之是第一個。
他想了想,拿起手機給尤歲沢發了一條資訊:一條人命的擔子是很重的,你要想清楚,要是托住了就千萬別放手。
尤歲沢回到家才看見這條資訊,他看著兩米之外站著顯得有些躊躇的聞之,眼神微喑。
聞之看向他:「回來了?」
尤歲沢移開視線,彎下腰換上了家居鞋。
他走到聞之面前,扣住他的小臂拉到沙發上:「傷口最近有什麼感覺?」
「有些癢。」
聞之有些不安,他原以為尤歲沢會跟他聊厭食的事,卻並沒有。
尤歲沢一手托住聞之的小臂,另一手拿著剪刀劃開紗布,仔細看了看,傷口處還有些猙獰,周圍的面板因為長期塗抹碘伏而染成了黃色,看上去有些醜陋。
尤歲沢垂眼看了片刻,說:「這兩天可以去拆線了。」
「……好。」
尤歲沢遲遲沒有放開聞之的手臂,他的袖口被捋到了臂彎,露出了一小部分屬於七年前的那道疤痕。
尤歲沢的視線停留在上面,遲遲沒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