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通恆麵包廠 1(第1/3 頁)
軍國是大姐跟前的“老大”,老家還是沿用男娃是家中頂樑柱,傳宗接代,女大不中留,早晚是人家的人。
大姐雖不識字,卻深深知道,讀書很重要。在她心裡,只要自己能幹動活,哪怕抹鏵賣後鍋,也得讓她的三個娃娃讀書。
大姐最大的女娃,讀書很爭氣,一路順風順水,很用功。
只有軍國不願意讀書,犟脾氣,死活不去讀書,為這事兒,沒少挨大姐的打。他自己實在爛泥巴扶不上牆,才出門在外漂泊餬口。
想起小時候在半山坡坡上,放羊,當羊倌害人的情形,任天行不由自主的笑了。
那還是他讀初中時候,週六日,節假日,基本上他當羊倌成定局。
記得有一年冬天的早晨。
冬日的西北風最討厭,吹在臉上,生疼生疼的。
羊倌的生活很簡單,羊群吃草填飽肚子,就這麼簡單。
冬日的田間地頭,與黃土坡沒什麼兩樣,光禿禿的,漫山遍野的黃土,唯獨田間地頭的地耕邊,有一些枯萎的草鬍子,或者有帶刺的枝幹的草,光光的,沒有葉子。
羊群隨意放養,只要不丟,就可以。最好的去處要數村莊翻過一座山,走過一道梁,趟過深溝,才是羊群的好去處。
老溝山,就是這樣的。老溝山沒有老狗,卻有一泉眼,常年累月,流淌著一小股水流,尋著水源的盡頭,順著水流,逆流而上。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黃土高原上的三溝兩岔,深溝裡,居然有意想不到的神奇。天然泉水叮咚叮咚,養育了一輩又一輩的山裡人。
水流的盡頭,是一處山崖,山崖垂直而下,站在崖頂往下俯瞰,挺害怕。足足有二十餘丈深。
水流盡頭,有一處泉眼,從崖底縫隙處,不停的往外溢位清澈的水,冰涼涼的,用雙手奉上一把,一飲而盡,好甜,好涼,解渴。尤其是夏天的時候,簡直是天然的冰櫃,冷藏著甘甜的礦泉水。
老溝山與別處連著的溝壑不一樣,春夏秋冬,四季更替,唯獨這一處的草鬍子,長得旺盛,很長很長,稠密。或許是沾了天然泉水的光了。
羊群隨意放養,吃草。也是羊倌的首選之地。三面環山,形成口袋形狀,他和同伴守住出口,也就是泉水流向溝口的地方,便高枕無憂了。
只見牛羊在吃草,泉水流淌著,不見人影。肥沃的土壤,滋潤著大山裡的花花草草。
任天行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知道了小時候那個經常來家裡的陌生的大姐。
也讀懂了各個時期社會形態,政策法規制度的變化。
建國初期,地大物博,人口稀少。政策法規鼓勵多生多育,莊裡老一輩順應時代,每家每戶兄弟姐妹少則五六個,多則十幾個……
當時處於物資匱乏的年代,醫療水平無從說起,父輩們生養孩子,只要能有口吃的,填飽肚子,就已經足夠了,至於養育成才,無從談起。只管生,不管育。
直到九十年代初期,各個村口才有了政策法規宣傳:“優生優育,只生一個好。”這樣的標語,隨處可見。
國家體制內政策法規才重視。不僅僅是生,而且還要養育成才,成為國家經濟建設浪潮之巔的有用人才。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幸運的,是政策的幸運兒。有時候覺得自己是罪人,惡魔,是老媽的苦難兒。
由於年齡懸殊太大,他才誤會了大姐很長一段時間,覺得是陌生的。
輟學不久的軍國,每天也吆喝著牲口,其實就是一頭毛驢,進老溝山。
一起玩耍,打撲克牌,同時也就偷偷的學會了抽菸。大姐夫是縣城體制內在編企業員工,很長一段時間了,好像還是領導,當然少不了逢年過節,別人巴結送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