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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喲，他爺身體不好，我也幹不動重活兒，就請了兩個短工，唉，誰知道，那麼巧，就趕上了。」

林長遠默默將手中的糰子放下，垂著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林奶奶一直是一個樂觀的人，這麼多年最艱難的時候也過來了，老人半截子入土，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林小胖了。他幹著那麼危險的活兒，成分又不好，確實是不好找物件的。

「小胖是個好的，總能找著。」

憋了半天，林長遠才輕輕開口。

其實他，家裡太差，又有個弟弟，又何嘗好找呢？

林奶奶又嘆了口氣，起身拿個了秸稈做的圓形的蓋墊，將菜糰子一個一個往上擺。

「我就是怕，小胖找一個和他娘一樣的，將來還是一個人過。」

「奶，我回來了，哎林哥來了！」

林小胖一回來，林奶奶就收起了傷感，又恢復了平時笑眯眯的樣子。

林長遠也應了一聲，默契地不再提。

林小胖上來抓了一口剁好的野菜吃，拉著林長遠進了屋。

仔細關上門，林小胖在懷裡摸索一陣，掏出一個包的裡三層外三層的布包，掏出來數了數，正好一塊兩毛六。

「上次那些蛋賣的不錯，張哥讓我問問還有沒有貨，要是沒有其他山貨也行。」

將錢遞給林長遠，林小胖眨巴眨巴小眼睛，「我說真的哥，你再考慮考慮，自己賣總比別人賣賺錢，你要是做，我就跟著你。」

雖說林小胖家過的比以前好了點，但也僅僅是一點點。剛入行的時候，他沒有人脈，也沒有貨，只能做做中間人，幫人收收貨，其實賺不了什麼，就掙個跑腿費。

林長遠接過錢，仔細放進衣服裡貼身放著，又掏出一個布袋子，裡面裝著一袋子野鵪鶉蛋。

林小胖眼都瞪直了，「哥你咋那厲害呢！」

都是人，咋他上山就什麼都摸不著呢？

這是自然的，如果人人都能摸著，那山早就被摸空了！至於林長遠，人家有作弊利器呀！

沒理會林小胖的無理吹，林長遠依舊面色淡淡。

「這東西好賣嗎？」

林小胖接過袋子，往裡看了一眼，鵪鶉蛋雖然個頭小，但勝在數量多，都差不多大，一看就是好的，裡頭東西足。

林小胖斬釘截鐵，「好賣！」

林長遠挑了挑眉，「這東西比雞蛋小得多，你看著賣吧。」

林小胖想了想，「7分十個，你看怎麼樣？」

林長遠有些驚訝，這比他想像的價格還要高。

一看林長遠的樣子，就知道是不逛黑市的，不過以前的林長遠壓根沒錢，就是想買枝鉛筆都要攢好久，上哪逛黑市？

「這鵪鶉蛋雖然個兒小，但也勝在個兒小，同樣價錢一個雞蛋，它黃多啊！」

林小胖背著手，「你想想，一個雞蛋就一個蛋黃，一家人咋分？可十個鵪鶉蛋呢，人人都能吃一個，多划算！」

林長遠點點頭，以後鵪鶉蛋可以多多找起來，不過，這靠的都是家裡那隻小蠢豬吧！

這樣想著，林長遠又暗戳戳琢磨起什麼擼豬新技能。小蠢豬脾氣那麼大，自己還要好生哄著才行！

「那就這樣吧，如果有其他貨我再給你。」

林小胖正抱著一袋子鵪鶉蛋垂涎不止，乍一聽到這話，抬起頭瞪大眼，

「這就走啊哥，留下吃飯唄！」

「不了。」

他還急著回家擼豬呢！

說著，林長遠就往外走，與林奶奶打了聲招呼，剛要出門，突然又轉了回來，將差點忘了的兩枚鵝蛋放下了。

「奶，下次教我做菜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