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第1/4 頁)
黎容其實沒想到岑崤會握住他的手。
牽手這回事, 有時候比上床代表了更復雜深刻的含義,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已經和純粹的慾望紓解相距甚遠。
他們上一世沒經歷過膩膩歪歪的階段, 沒有心照不宣的牽手,也沒有心甘情願的擁抱。
他之所以同意和岑崤保持那種非正常關係, 純粹是因為岑崤能幫他進紅娑。
而他必須進紅娑。
他大學讀完四年,發表數篇一作論文, 以最高分數透過紅娑研究院的招生考試, 但?卻因為他父母的關係, 被取消了參選名額。
以前?也有考生對公示名單產生異議, 但?考生可以申訴, 可以求助媒體, 要求紅娑給?出合理的解釋,他卻不可以。
對他的申請,紅娑招生辦幾乎是全票否決的。
當然也不會有媒體和民眾站在黎清立顧濃的兒子?這邊,質疑紅娑研究院的決策,他們只會拍手叫好, 希望他繼續揹負父母的罵名,承擔這世上所有的惡意。
他別無選擇, 只能求助岑崤,他給?了岑崤掌控他的機會。
有藍樞的鉗制和施壓, 最後果然查出來,取消黎容名額的事是某位考生家裡運作的, 理由根本沒有紅娑發給?他的郵件裡寫的那麼冠冕堂皇,一切不過是私慾罷了。
那考生大概也沒料到,已經家破人亡萬人唾棄的黎容,還有聯合商會的背景。
這人最後落得個?人財兩空, 還讓紅娑被藍樞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徹底整頓了招生辦,辭退了一批老員工。
岑崤也因此立了功,在三區的威望更上一層。
那時和現在很不一樣。
現在他們就像兩個?毛頭小?子?,趁著沒人注意,在一個?明令禁止早戀的學校教學樓裡,做些私密又很親呢的事。
這樣的事,有悖於他一貫的作風,更有悖於岑崤的偏執秉性。
但?黎容並沒覺得不好,矛盾和合理往往只有一線之隔,至少岑崤的手是真的暖和。
不過到了教室門口,他還是快速的把手抽了出來,插進了自己兜裡,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岑崤和他非常默契,也沒任何反應。
黎容推開教室後門,低調的往座位走,岑崤跟在他身?後,隔著一米多的距離,臉上沒什麼表情。
這倆人一前?一後出現,引起了全班的側目,就連物理老師的目光也情不自禁跟著他們倆打?轉。
黎容一回到座位上,立刻懶洋洋一趴,物理老師知道他剛考了第一,也懶得管他,清了清嗓子?,開始繼續講課。
年級第一趴桌上當鹹魚,反倒是倒數第一拿起卷子?裝樣。
岑崤往椅背一靠,將卷子?抵在桌邊,繃的整整齊齊,他看似全神貫注,但?腦子?裡在一遍遍回放走廊裡的那段路。
黎容的手很涼,但?也很軟,一看就是沒做過什麼勞動,嬌生慣養出來的,不像他,虎口和掌紋都?有一層薄薄的槍繭。
他回握的時候,黎容也不反抗,黎容不反抗,就讓這一小?段路變得有些特別,好像空氣?都?遲緩柔軟了點,他並不是心思細膩的人,但?依然享受那一分多鐘的時間。
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是在錯亂,偏差,越軌,巧合中意外碰撞出的驚喜,是在他的既定軌跡裡絕不會發生的驚喜。
簡復弓著腰,扭頭看了岑崤一眼,見岑崤專心致志的盯著卷子?,他齜牙咧嘴,縮回頭去?,趁老師不注意,簡復背過手朝岑崤打?了個?響指。
物理老師猛的回頭,眉毛立起,在教室裡逡巡一圈,呵道:“誰在搗亂?”
簡復縮著脖子?,恨不得把臉埋進卷子?裡,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