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第3/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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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彷彿所有人都化身人類觀察學家,等待這個往日清冷淡漠,克己復禮的班長,在a中軼事錄上書寫濃墨重彩的一筆。
黎容坦然的站在班級門口,接受了三分鐘的膜拜,然後語氣平常的問:“什麼課?”
“化......學考試。”有人小聲回應。
“哦。”黎容的目光在班級裡逡巡一圈,他其實不太記得自己的座位了,好在班級裡只有第三豎列第二排空著。
他不在,岑崤也不在。
問題是,a中衛生紀律管理條例要求,學生每日放學後書桌上下要清理乾淨,所以他和岑崤的桌面都空空如也,而他其實不確定自己是坐哪邊的了。
畢竟在高中時期,他和岑崤之間什麼都沒發生,交情也不深。
坐在第一排的化學課代表指了指講臺:“班長,講臺上有卷子,老師說下課收。”
“謝了。”黎容收回目光,走到講臺前,隨手抽了一張卷子,然後挎著書包,徑直來到了空位邊。
反正兩張桌子都是空的,坐哪兒都無所謂,畢竟他和岑崤是在床上也不固定位置的關係。
黎容沒回來之前,班級裡私下總討論他,閒話傳的越來越離譜,還有一波深信不疑他已經和父母一起死了。
可黎容一回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年輕人接受新訊息總是更快一點,震驚一陣,就都紛紛低下頭做卷子了。
黎容甩下書包,掃了一眼對他來說已經很陌生的高中試卷。
從頭看到尾,他忍不住想,原來高中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在這種簡單的玩意上面。
他當初應該跳級的。
“咳......”
治療帶來的虛弱還沒完全恢復,光是從家到學校這一段路,就讓他又出了一身冷汗。
單薄的校服貼在清瘦的脊背上,被風一吹,涼意好像能透到骨頭裡。
他把卷子往桌角一推,手臂一橫,腦袋一垂,右耳枕了上去。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堂而皇之的趴在課桌上睡覺。
黎容竟然覺得很輕鬆。
作為一名堅定的無神論者,他曾經以為自己很快就要化作一堆不起眼的灰土渣子,人死即埋,充當生態迴圈中必不可少的養料。
他沒機會再見煤氣中毒去世的爹媽,更沒機會見某個喪心病狂間歇性獸慾上頭的畜生。
他有很多後悔的事。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寧願做個一條鹹魚,把上輩子沒體驗過的,通通補回來。
岑崤從外面回來,臉色有點沉。
他單手插著兜,衣衫半敞著,脖頸上墜著一條黑色鎖骨鏈。
他一抬眼,首先看到的,就是霸佔了自己座位安靜淺眠的黎容。
黎容的睡姿挺規矩,手臂交疊,手指半蜷,腦袋埋在兩個臂彎之間,柔軟半長的頭髮沿著耳側滑下去,閉緊眼睛的時候,眼皮薄的恍惚能看清黛青色的毛細血管,左側眼尾和太陽穴之間,有顆不深不淺的小痣。
大概因為他最近面板蒼白的厲害,日光下,那顆痣反倒很有存在感。
岑崤垂下眼,沉默著看了半晌。
黎容弓著背,校服外套滑到了肩頭以下,頎長的脖頸完全裸露在外,凸起的頸骨形狀精緻漂亮,很適合扣在掌心下把玩。
看了一會兒,岑崤抬腿,不客氣的踢了踢桌子。
“起來,我的位置。”
大概是頭一次在課堂睡覺,黎容這次終於做了夢。
他夢見自己在純黑色的海水裡掙扎,看不到海岸,更看不到光。
他夢見一頭看不清臉的怪獸,衝他桀桀怪笑,嗓音淒厲:“不知好歹,你該死!”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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