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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很欽佩那些不為五斗米折腰的人,到她這,她為了一口熱乎飯要屈膝,實在不是羞愧二字能形容得出此刻她的心情的。
嚴真瑞很有耐心的問:“是因為什麼?”
周芷清討厭自己現在的狀態,可她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改變現在的處境。她只能硬著頭皮說道:“王爺說過,我就算是要死,也得死在王爺的眼皮子底下。如今我就要死了,自然得死在王爺跟前,不然怕王爺冤枉了我。”
“你說,你要死了?”嚴真瑞氣的笑出來,雙臂一抱,上下左右前後的打量了她好半晌,才道:“好,你現在死給我看。”
周芷清看一看四周,雖說沒人敢看王爺的笑話,可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實在丟不起這個臉,她腆著臉低聲道:“還請王爺允我上車。我雖卑微,但也是人,人都要死了,也得死的體面些。”
嚴真瑞也不想讓他的侍衛們看他的笑話,啪一下放了簾子,自己先進了車裡。
周芷清在這裡呆站了一會兒,結合從前的經驗,想著嚴真瑞的沉默,在很大程度上就是默許,她便跟了進來。
車裡光線不好,但因為寬大,倒不顯得陰森。只是嚴真瑞和一尊大佛似的坐在那,周芷清很有壓力。她一伸手,把手裡的乾糧往前一遞道:“這乾糧太粗糙,我快要被噎死了……”
“嫌難吃就等著餓死。”嚴真瑞冷冷的丟下一句話。
周芷清又揪著自己的衣服道:“這衣服又髒又破,難看死了……”
不等嚴真瑞說什麼,周芷清又道:“水太難喝,苦死了,路不平,我快被顛死了,一直不能沐浴,我要髒死了,你歪曲我的意思,我要冤枉死了,你一直不來看我,我快被氣死了……”
她忽然身體前傾,乍著膽子攬住了嚴真瑞的脖頸,道:“你不肯相信我,我要委屈死了……”
她真有臉說。
嚴真瑞氣血翻騰,可最後也只是瞪著她,一動不動。順著她的思路來,他就是這世上最蠢的蠢蛋。可不管順不順著她的思路來,他都已經犯了最蠢的錯誤。
嚴真瑞無耐的在心裡嘆了口氣,問道:“你死完了沒有?”
周芷清沉默的看著他,像一頭不服氣卻又不甘心不反抗的小獸。
嚴真瑞的臉色越發黑沉,一指車門:“死完了就滾出去,本王沒心情聽你在這胡鬧。”讓他說什麼好呢,這周芷清完全不按常人的路數來,要說她識時務,她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大是大非上,從不越雷池一步,可要說她柔順,嚴真瑞分分鐘想掐死她。
她總是在任何他才報希望之初就打碎他的希望,以一種意料不到的方式打破他對他的期待。
周芷清一看到嚴真瑞黑下來的臉色,就知道自己踩雷區了,可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兒招惹了嚴真瑞。
好想哭怎麼辦?她都已經放下身份,豁出臉面,撒潑耍賴的來向他示弱、請罪了,他不該給自己給對方一個臺階下的麼?怎麼又發脾氣了?這以後還能不能愉快的相處了?
可週芷清也顧不得思考什麼對策,一閉眼,道:“我不,要不你打死我好了。”她很明白,嚴真瑞肯發脾氣還是好的,萬一他對自己冷漠置之,那她的處境才更糟呢。
周芷清耍賴,從前百試百靈,可她忘了嚴真瑞從來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一個不順眼,殺人那是常事,更何況是打人?
好像誰不敢似的。
嚴真瑞吐出一口冷氣,這種以退為進的激將法,他還真就不上當。嚴真瑞煩不勝煩,冷笑一聲道:“給臉不要,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他一揪周芷清的衣服,就將她拎了起來,手一順,啪一聲甩到了車外。牙又疼起來了,感覺人生好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