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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走出去，走到繁華、車水馬龍的市中心……

他眼前的一切東西都是模糊的，在大街上的行人也不敢和他走太近，卻又暗暗觀察這個行屍走肉般橫衝亂闖的淚痕斑斑的老男人。

“媽媽，那個叔叔怎麼了？”有小孩子經過，好奇的拉著自己的媽媽問道。

被喚作媽媽的女人皺著眉，邊拉著女兒走遠，邊說：“離這種人遠點……”

“大概是被公司炒魷魚了，老婆又跟別人跑了吧……”有多事的路人說著，還不忘搖搖頭……

“恩恩，說不定還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貸，嘖嘖……”

“真是可憐啊……”

“哎，別看了，不要多管閒事。”

大家討論的聲音並不小，男人卻也聽不見，只是覺得自己的腳好沉重，好沉重，走不動了……

他連自己出來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單純的不想呆在那裡了……

那個房子有太多的回憶，每一個回憶就是一把尖刀，刺進顧君南的心裡，再狠狠的扭動一圈，像男人這樣敢愛敢恨的人，愛上了就毫無保留，受傷的話就很難恢復……

就像顧澤當年對男人說的：“要麼愛，要麼死！”

顧澤當時被槍擊中，醫生都說很難恢復，可在病房，顧澤就這樣把自己的命交給男人，讓男人幫他選擇。

當時的顧君南選的是：“愛。”

男人手緊拽著自己的衣袖，哽咽著，走到馬路中間，強烈的車燈照的男人眼前發黑，一陣眩暈！都沒有聽到貨車剎車的聲音，渾身就像散架了似的被撞了出去！！

貨車從男人身上直接碾壓過去！逃逸！

顧君南的時間瞬間停止了！

那句：要麼愛，要麼死……

說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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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好像有誰在喊他——

顧君南不知道……

“哥！你不要丟下我……哥！！”

這樣撕心裂肺卻讓男人無比熟悉的聲音，男人竟一時想不起來到底屬於誰？！

只是好累好累……

“哥！爸走了，你也不要我了麼？”還帶著些稚嫩的充滿悲傷的聲音衝擊著顧君南的大腦！身體也被搖晃的好痛！呼吸——好難過……

“唔……咳！！咳咳！！”男人一口氣卡在喉嚨裡，猛的身子一震，翻個身就要跌下床，又被一雙冰涼的手死死的抱了回去！

“哥！！”抱著他的人激動的渾身都在顫動，“哥……哥……太好了！太好了……”

哥？

男人以為自己再也聽不到這個稱呼了，可是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骯髒破舊的屋子裡……吱呀作響的木板床……腐朽發黴的令人作嘔的氣味……昏暗寂靜……

還有面前二十多歲的少年……

這……

這些分明都是八年前的模樣！！

顧君南沒有血色的雙唇蠕動了一下，卻始終說不出話來，看著眼前的人，半天紅了眼眶，嘶啞的嗓子問道：“……顧澤？”男人伸出手，想要碰觸面前少年的臉，卻下不去手……他不知道自己是死了後下了十八層地獄，在重複生前的一切，還是著只是一場夢……

而聽到男人虛弱呼喊的少年把男人的頭直接按到自己還尚且單薄的胸膛，一邊輕輕的，緩慢的用他還溼冷的手安撫著男人僵直的背，一邊回應著男人，道：“是我……哥，我在呢……”

“他們都走了，哥……”少年頓了一下，“哥，以後你不要這樣了……我情願自己死掉，也不想你出事……”

而顧君南根本思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剋制不了的雙手就也抱上了眼前的少年，摸到真實的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