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第3/3 頁)
姊,你為何如此看朕?”
“陛下,我知道這幾年,你對阿彌父親頗有忌憚。怕你為難,宮中我也不大來了。今日為女兒,我厚著臉皮,又入了宮。既來了,有些話,便和你直說。我也不知到底是否有人在你耳旁說了什麼,或是你自己想了什麼。但阿彌父親是何等之人,我再清楚不過!年輕時,他一心北伐,想為我大虞光復兩都,奈何天不從人願,功敗垂成。這些年,我知他心中始終抱憾,卻依然竭盡所能輔佐陛下,不久前又率我大虞將士擊敗北夏,保住了江北的緩衝之地。我不敢說他沒有半分私心,但他對陛下,對大虞,可謂是竭忠盡節,盡到了人臣之本分!這些年來,他哪一日不是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唯恐一個不好,引來陛下猜忌。公德如此,私德更是不愧屋漏。一件家中內裡衣裳,四五年了還在穿!試問當今朝廷,誰能做到他這般地步?偏偏樹大招風,高氏本就為士族首望,如今又添新功,不但招致別家暗妒,陛下有所思慮,也是人之常情。陛下不厚封,也就罷了,為何還要看著有心之人從旁推波助瀾,忍心陷我女兒至此地步?她若一生不幸,這與殺了我又有何異?”
蕭永嘉說著,又潸然淚下,竟雙膝並跪,朝著對面的皇帝,叩頭下去。
興平帝面紅耳赤,要扶她起來,蕭永嘉不起,興平帝無可奈何,不顧內侍和許皇后在側,竟對跪下去,垂淚道:“阿姊,怪朕不好!當時沒阻攔成,只是如今木已成舟,天下人都知道了,朕便是皇帝,怕也是無能為力啊!”
“陛下,阿姊知你為難,並非要你強行毀約。這些年來,阿姊沒求過你什麼,這回為了女兒,求陛下,再不要聽人挑唆,催促阿彌成婚。她驟然知曉此事,本就傷心欲絕,若再被逼著成婚,我怕……怕她一時會想不開……”
蕭永嘉淚如雨下。
皇帝滿頭大汗:“好,好,朕答應你!朕不催婚!阿姊你先起來!”
“陛下,高相公求見——”
殿外宮人忽然高聲傳報。
“快傳!”
皇帝如聞救星,忙命傳入。
……
高嶠終於擺脫了人,心情沉重地回了家,得知蕭永嘉已經入宮,怕她鬧起來,顧不得安慰女兒,匆匆忙忙先趕了過來。
他入內,見妻子立在那裡,眼皮紅紅的,還帶著些浮腫,彷彿剛哭過的樣子,神色卻異常冰冷,從他進來後,看都沒看過來一眼。
倒是皇帝,一頭的汗,見自己來了,似乎鬆了口氣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拜見過皇帝和勉強帶著笑臉的皇后許氏,遲疑了下,看向一旁的蕭永嘉:“臣是聽家人稱,長公主入宮,故特意來接她……”
“多謝陛下方才允諾。清河代阿彌謝過阿舅!先告退了。”
長公主突然打斷了高嶠,向皇帝行了辭禮,轉身便走了出去。
興平帝撇下一旁臉色發青的許皇后,親自送她出去。
高嶠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好先跟了出來。
出長安宮,興平帝命孫衝代自己送二人出臺城。
蕭永嘉轉身便去。
高嶠默默隨著同行。
蕭永嘉走得很快,目不斜視,走到臺城大門外,已微微喘息。
等在那裡的高七見家主出來了,忙催車來迎。
高嶠伸手,想扶蕭永嘉上去。
蕭永嘉寒著臉,避開了他的手,也不用隨從相扶,自己登上牛車,彎腰鑽入,“蓬”的一聲,門便閉了。
高七偷偷覷了家主一眼,催人趕車先去。
高嶠立在那裡,望著蕭永嘉的車漸漸遠去,眉頭緊鎖,壓下心中的煩亂,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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