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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對皇帝,也是柔媚以事之。在中國,邀寵,有時侯就是最大的政治。馬屁永遠是下級討上級歡心的法寶。無能之輩為何屢屢得寵?因為,最拙劣的馬屁本領,就是最高明的政治權術。
文雅一點講,就是四個字‐‐投其所好。
嘉靖皇帝痴迷於道教,經常讓值班的閣臣替他撰寫&ldo;青詞&rdo;,也就是寫給玉皇大帝的效忠信。寫好了,就拿來焚化以祭天。以至後來竟有了因擅寫青詞而入閣的&ldo;青詞宰相&rdo;。皇帝一有了什麼靈感,就急猴猴的讓閣臣照他的意思寫一篇。一遇上此事,嚴嵩總是兢兢業業地寫,而夏言雖然也是此中高手,但覺得這東西純粹是扯淡,有時候就叫人代寫,有時候則把以前寫的改頭換面拿去充數。
兩人對比,皇上當然喜歡獻媚獻得好的那一個。
此外,還有一個著名的故事。嘉靖皇帝在醮天時,是要戴著&ldo;香葉冠&rdo;的,就是一種道士帽。某日,他一時高興,分贈給五位重臣每人一頂,讓他們也戴著趕趕時髦。夏言不聽那一套,從來不戴,問起來,就答:&ldo;這並非法定官服,大臣如何能隨便用?&rdo;
嚴嵩則不同,每次去西苑入見,都要戴得端端正正,上面還小心地籠上了一面輕紗。皇帝很好奇,問他:&ldo;典出何故?&rdo;嚴嵩含笑答之:&ldo;天子所賜,恐染灰塵。&rdo;
兩下相較,柔弱的一方焉能不勝?
皇帝也好,大臣也好,哪個當總把舵子的不喜歡奉承?哪個高高在上的不喜歡順耳之言?
嚴嵩摸透了在上者的虛榮和愚蠢,也摸透了剛直者的疏闊與執拗,那麼,想要上下其手,置對方於死地,就差一個必然要出現的機會了。
這機會說來就來!
‐‐這就是後來震動朝野的&ldo;復套&rdo;事件。
何謂&ldo;復套&rdo;?套,是指河套,即黃河流經甘肅、寧夏、陝西一帶的這塊地方。這裡是明朝北邊的戰略防務要地。朱老皇帝開國時,對這一帶的佈防做了精心籌劃,在北方一線置三大衛所(軍事據點),修邊牆(即現在俗稱的&ldo;長城&rdo;),讓諸王坐鎮,嚴防&ldo;北虜&rdo;入寇。
這一招很有效,曾經使&ldo;三十餘年胡馬不敢南牧&rdo;(《殊城周諮錄-北狄》)。
但人算不如天算,老皇帝一蹬腿兒,為朱家天下防守北方的燕王朱棣就反了,南下奪了鳥位,名正言順成了主子。這位明成祖為防止類似自己的事情發生(我造反可以,別人卻不可以),將軍事重鎮大寧都司與東勝衛內徙或後撤,使北方防務出現兩處缺口。唯餘開平一處孤懸蒙古高原,三面受敵,不得不在宣德年間也撤往內地。從此京師和內地門戶大開,原先防務的最後底線,現在變成了前線。
一些饑寒交迫的蒙古族部落,就是趁這個機會,陸續進入河套來找飯吃的。後來他們安下了家,漸漸成了氣候。起先不過是千餘騎騷擾,到後來竟能聚起十萬餘騎,攻入大明的邊鎮殺掠。這就是史書上所說的&ldo;套虜&rdo;或者&ldo;套寇&rdo;。
夏言最後一次當政時,陝西&ldo;三邊總督&rdo;(地方軍事主官)曾銑上奏,認為&ldo;套虜&rdo;問題不難解決,只要朝庭添一點兵力,由他排程,可一舉擺平。這個曾銑,是個有膽略、有辦法的將才,對邊患如何根除看得非常透徹。
恰好夏言也想在此問題上建立一番萬世功業,就極力向嘉靖皇帝保薦曾總督。嘉靖為夏言的話所動,下令褒獎曾銑,並指令兵部開始操作,籌劃兵餉。
夏言是個實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