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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跪在原地連連賠不是的付欣翰,顧錦年艱難地爬起來,噙著眼淚一瘸一拐地走了。
偷溜回宮的過程有些辛酸,顧錦年在西角門被守衛盤問了近半個時辰,不得已編謊說是被常大總管派了差事出宮,途中跌進了溝裡,這才一副狼狽相地回來交差。守衛們壓著她去找常寧確認,常寧滿面驚惶地認下來,這才算完事。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您出宮幹什麼去了?您身上這一身土是怎麼弄的?您……”
“您閉嘴行嗎?”
常寧不甘心地閉嘴,眼睛一個勁地瞟著香茗。奈何香茗根本沒看見,滿面焦慮卻又表現得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皇后進入內室,再小心翼翼地扶著顧錦年躺在床上,額上竟然滲出一層細密汗珠。
香茗這樣怪異的表現,讓顧錦年錯覺自己的身上正掛著兩個大字——易碎。然而,香茗更加怪異的行為接踵而至,她竟然問都不問一聲就開始動手脫顧錦年身上穿的長褲。“香茗,你做什麼?即便要幫我換裝你也先把要換的衣物拿過來才好啊。”顧錦年不自覺地閃躲。香茗驚呼,“別再動了,小心動了胎氣啊。”顧錦年身子僵住,小心什麼?香茗湊近,聲音都在發抖,“娘娘,可是身子不舒服?”她彷彿已經要哭出來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弄成這樣必定不會好,快讓我看看下面有沒有見紅。”
顧錦年渾身一軟,癱倒在床上,任由香茗擺佈。她竟忘了,忘了自己對所有人撒了一個謊,一個彌天大謊,在小腹被那樣蹂躪過後,應該會小產吧?腦海中反覆回想著付欣翰那一連串動作,一陣陣的心悸,他是無心的嗎?真的是無心的嗎?
絕對不是。
猛的坐起,驚得香茗險些坐到地上。隨後,她囉囉嗦嗦地叨唸,顧錦年不大能聽得見香茗都說了些什麼,敷衍地揮揮手,“累了,你讓我躺會兒。”
人靜下來才發現,她還是躺在姬修遠的床上,緩緩坐起來,爬到床的另一側,望著剛剛躺過的地方彷彿仍舊能望見姬修遠閉著眼睛睡在那裡,仍舊能看見他睜開眼睛對著她淡淡的笑。抱著雙膝呆坐半日,她忽然很想再去看看他,看看他現在的樣子。
靈堂裡,棺槨被擺放在了最裡面,隔著一層厚重的黑紗。顧錦年向裡走的腳步被常寧阻住,“娘娘,您不能再往裡走了。”
“為何?”
“規矩。”
“我想看看他。”
“別看了。”
“我想看。”
“挺不好看的。”
“他活著的時候也沒好看到哪裡去。”
執意要看,其結果就是她只看見蓋著棺蓋的棺槨,終究還是不能看見睡在裡面的他。扶著棺木站了許久,顧錦年搖頭笑道:“其實這裡面是空的吧。”站在她身後的常寧雙眼的眼神突然凌厲起來,悄悄後退了半步,同時將頭壓低,哀聲道:“娘娘,皇上確實是……,您節哀。”
“將棺蓋開啟。”
“娘娘,您請三思,請慎行。”
“常寧,這宮裡頭,咱們倆到底誰說了算?”
常寧無可奈何地跪地,“遵懿旨。”
棺蓋開啟,姬修遠平躺在裡面,雙手交叉疊放在胸前,神色安寧。閉上雙眼,手撐在棺木的邊沿上,顧錦年強自穩定著心神。常寧扶住她,“娘娘,奴婢扶著您回吧。”
這一路,顧錦年都走得很慢,彷彿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香茗輕聲說:“要是心裡難受就哭出來吧,哭幾聲就會覺得好過些。”
顧錦年默默無言地緩步前行。半晌後,她才說:“我哭了,能把他哭回來嗎?”隨後又自問自答,道:“自然是不能。這是我六歲時就明白的道理。十六年之後,我又明白了一個新的道理,你不相信的事絕對不會因為你不相信就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