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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站在涼棚外不住地向遠處張望，神情焦慮不安。

吳長命拐過一片玉米地向瓜地走來。

老太太終於喜出望外：&ldo;兒子回來了！咱兒子回來了！&rdo;

吳老漢坐著沒有動。

吳長命來到近前：&ldo;娘，俺回來了。&rdo;

老太太迎上去雙手抓著兒子胳膊上下打量著：&ldo;他們沒難為你吧？沒打你，也沒罵你？&rdo;

吳長命：&ldo;沒有！俺這不好好的嗎？&rdo;

老太太：&ldo;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快坐下吃飯吧，俺和你爹急得都兩頓沒吃了。&rdo;

吳長命：&ldo;好！吃飯。&rdo;

十四

天空陰雲密佈，地上沒有半點風絲兒，樹梢一動不動，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出奇的悶，大有把一切生靈都窒息悶死的勢頭。

小樹林裡，四兄弟一起練武。你來我往，拳打腳踢，揮汗如雨。

他們時而騰空魚躍，時而摸爬滾打，時而揮拳劈掌，時而腳踢樹杆，全然不理會這窒悶的天氣

吳長命不時停下來，指導著三兄弟。

不時，狂風大作，小樹被颳得東仰西臥，真有連根拔起的勢頭。天空一道耀眼的閃電劃過，霹靂彷彿在頭頂上炸響，霎時間瓢潑大雨鋪天蓋地傾洩下來。

四兄弟依然冒雨苦練。

大雨下了足足有一個時辰，終於停了。四兄弟也停止了苦練，四個人像落湯雞一般。

吳長命抹一把臉上的雨水說：&ldo;今天就練到這兒吧。走，回家吃飯去。&rdo;

王石頭：&ldo;可累死俺了。&rdo;

王鐵柱喘著粗氣：&ldo;這樣才能練出真功夫。&rdo;

吳長命：&ldo;大哥說的對！以後咱們就是要多在這樣的天氣裡苦練。&rdo;

回家的路上，王鐵柱說：&ldo;這一陣子咱先不練了。&rdo;

吳長命：&ldo;咋了？&rdo;

王鐵柱：&ldo;你不是八月十五娶媳婦嗎，你也好準備準備，這就快要到日子了。&rdo;

吳長命：&ldo;咳，操那心幹啥？有咱爹孃哪。&rdo;

王木生、王石頭：&ldo;對，有咱爹咱娘哪。&rdo;

王鐵柱：&ldo;一邊待著去！你倆懂個啥？&rdo;

大雨剛停了一會兒又嘩嘩地下起來。

吳老漢坐在瓜屋子門口裡邊，望著天空嘩嘩瀉下的大雨：&ldo;這老天咋下起來不散夥了，非下澇了不可。&rdo;

老太太坐在地鋪上嘆口氣：&ldo;可別下澇了，咱還指望這點甜瓜換錢給長命娶媳婦哪，要真是下澇了，這瓜還咋賣啊？&rdo;

吳老漢：&ldo;是啊，小鬼子不讓人活，這老天咋著也不讓人活了。可真是天災人禍啊！&rdo;

老太太：&ldo;這數著算著八月十五就要到了，可到現在咱還沒攢夠女頭的彩禮錢。&rdo;

吳老漢：&ldo;這還不是多虧了你那野小子和你那三個乾兒子，要不然，你兒媳婦恐怕早就被人家搶走了。&rdo;

老太太：&ldo;是啊！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以後啊還就得硬著點。&rdo;

吳老漢用力咂一口菸袋。

老太太：&ldo;這眼看著日子就要到了，湊不齊彩禮可咋辦呢？真愁死人了。&rdo;

吳老漢：&ldo;你著急也沒用，走一步說一步吧，車到山前必有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