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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些人中誰同山本記者衝突最大?或者說山本揭露事件後對誰最不利。”棟居提出了核心問題。“石井部隊長的親信對山本都很害怕。”
“您是否知道,害怕山本、同哈爾濱憲兵總部有瓜葛、指使病理研究班馬上解剖少年的人是誰?”
在棟居的注視下,井上慎重地說:“我想起了好幾名幹部,但記不得他們的姓名了,無法奉告。這些人現在都是各個領域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我想了解這些人是為破案作參考,並不是懷疑他們。”棟居誠摯地說。
“我說的只是推測,而且知道得也有限。”在棟居的反覆請求下,井上仍然口若寒蟬,看來,“731”人員的嘴撬棒已撬不開。於是,棟居轉了個話題。
“剛才說的第三個疑點是同哈爾濱憲兵隊買賣馬魯他,這筆交易做到什麼程度?‘731’支付多少錢?”
“常常一次就支付五千至一萬日元,這筆錢來自臨時保密費,不入財務部門的帳目。馬魯他的價格有高有低,平均一個一百日元。馬魯他中女的比男的貴,蘇聯人比中國人貴,有時價格高得驚人。”
一個馬魯他一百日元,比僱員一個月的工資稍高。這就是說,僱員幹一個月,就可以買一個人。
“錢是用現金、還是從銀行支付的呢?”
“為了不露痕跡,都是現金。在送人來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您認識送交馬魯他的憲兵或者特務嗎?”
“我不去交付現金,不知道錢是交給誰的。直接交錢給憲兵的是財務課的課長。”
“有您在場的時候嗎?”
“怎樣交錢,我沒有看到過。但目擊過一次交接馬魯他的場面。”
“交接的場面……”棟居屏住氣息,緊張得就象一個大獵物馬上要上鉤。
“昭和十九年,近五月末的一個夜晚,我有事去值日官的房間,我向值日官傳達完要聯絡的事,剛要回去,他笑嘻嘻地對我說,‘一個有趣的玩意馬上就要來了,要不要去瞧瞧新鮮。’我意識到可能是馬魯他來了。押送馬魯他原則上都在夜裡秘密進行,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的話引起了我的興趣,求他一定要帶我去看。値日官說,‘跟我來’,把我帶到總務部的一間屋子裡,從這裡可以看到總部前面的院子。院子裡排列著憲兵,戒備森嚴,如臨大敵。不一會兒,以哈爾濱憲兵總部的車為先導,開來一輛載重二噸的黑車子。這輛車沒有窗,象冷藏車似的。車後門開了,下來二十來個以中國人為主的男馬魯他,其中好象有幾個蘇聯人,但沒有女的。所有馬魯他都戴著手銬腳鐐。我一看就知道這是馬魯他。管理特設監獄的特別班員點了馬魯他的人數,把他們帶進通向口字樓的地下通道。前來警戒的憲兵並不跟著進口字樓。隨便說一下,石井部隊長讓自己的長兄當管理監獄的特別班班長,並把千葉縣芝山鎮出身的人都安插在特別班,使大部分班員都是自己同鄉。為了防止洩密,石井部隊長把特別班控制在自己親信和同鄉手下。交接完馬魯他,押送的憲兵坐上車回去,這些擔任押送的憲兵大約是五、六人。”
“有沒有當場交錢?”
“光線暗,距離又遠,看不清楚,但我看清財務課長在場。”
“五、六個憲兵中身上有沒有明顯的特徵?”
“有一個憲兵,給我的印象很深。他可能是擔任押送的憲兵隊長,交接馬魯他時,用左手行軍禮。”
“用左手?”
“事後,我想他是不是右手殘廢才不得不用左手敬禮的呢。”
“會不會沒有右手?”
“胳膊好象有的,要是殘廢,一般說手腕出毛病的可能性比較大。”
“當時哈爾濱憲兵隊總部不會有右手殘廢